见翟乐许久没回应，赵三娘心下懊恼，不知是哪句说错，便听：“二婚鳏夫这名头确实不好听……唉，冒昧打扰……”

        翟乐跟淑姬的婚事凉了，淑姬死了，国主死了，俱是翟欢大哥做的……

        没几天，翟乐当真上门了。

        明眼人看得出来，翟欢纵有野心也没膨胀到要掀翻王庭的程度，更多还是辅佐王庭、拨乱反正的念头。偏偏淑姬杀了翟欢的未婚妻，翟欢就直接下死手了。

        喜欢多年的人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那种滋味比婢女端来的药汁苦多了。

        不都已经上门说过亲了？赵三娘父母应该是答应的，为何还要重新思考？

        这不比坊市话本更加浪漫动人？

        她娘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赵三娘忐忑又紧张。

        但不是找她父母求婚说亲。

        赵三娘心中一动。

        接踵而至的消息让她一懵再懵。

        说罢，在赵三娘愣怔的功夫，行礼告辞，起身走到门口被急忙小跑出来的清丽少女拦下，对方恼道：“翟笑芳，你走什么？”

        赵三娘道：【女儿只是这么想……】

        翟乐不解：“……啊？”

        道：【不许做傻事。】

        但还是忍着尴尬窘迫道：“嗯。”

        红得能滴血。

        再一想，自己跟淑姬虽不是真正夫妻，但仪式全的，赵氏确实会嫌弃二婚。

        她待在自己的小院侍弄花草，偶尔喂喂池塘的鱼儿，时光却过得缓慢熬人。

        倘若不是淑姬过于残暴不仁、手上沾染无辜庶民性命、拆散他人姻缘，以至于惹得天怒人怨……赵三娘隐约还有些羡慕对方的——女子能活得这般任性也算少有。

        翟乐挠了挠脸，当天死了“妻子”的二婚鳏夫，听着就不像个良配。

        一旦翟乐与淑姬完婚，再被小肚鸡肠的淑姬知道自己曾向翟乐提亲，即便有家人保护，也会被刁难，还给家人惹来麻烦。

        赵三娘：【等？】

        赵三娘脸色不白了，只剩红了。

        【等翟氏上门提亲，你阿父跟为娘说了，翟悦文殿前弑君，他当时杀得干脆利落又痛快，但留下的烂摊子也要他解决。翟氏人手不足，也压不住这局势，自然要寻求盟友。还有什么盟友比姻亲更加让人放心？莫说翟乐，翟氏其他未婚男儿，你尽可挑。】

        赵三娘：“……”

        “谁嫌弃伱了？”

        隔着一张屏风，她能隐约看到屏风对面人影，那是已经长成成人模样的少年。

        赵三娘则漫不经心地想着，翟乐婚事没成功，岂不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翟乐：“……”

        她闭眼，一口饮尽。翟乐大婚这日，辗转反侧到深夜才疲倦睡了过去。

        略有些不齿自己生了趁火打劫的心思，但又隐约有些期待——翟乐真会上门求亲？

        “赵三娘子……”翟乐不好称呼对方小名，略迟疑地问，“听说……你喜欢我？”

        屋外守着的贴身婢女听到动静探出头，赵三娘面颊飞霞，躲到了屏风后。

        话归正题。

        作为闺阁女子，央求父母主动去翟氏说亲，已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哪还有勇气再来一次？翟氏当下身处漩涡，翟乐估计也没心思谈婚论嫁。

        脸色红白交加，羞得恨不得钻地缝。

        母亲告诉她的时候，还无不羡慕地道：【这翟悦文倒是有情有义的。】

来杀身之祸。

        尽管知道答案，但听对方亲口承认还是蛮新奇的，翟乐光记得小时候得罪对方，被阿父暴揍的深刻记忆。完全想不到对方会喜欢自己，这他哪里想得到？

        她娘笑道：【你且安心等着。】

        日上三竿才虚软醒来。

        而是见她。

        身边伺候的人都在门外候着。

        “那我要求娶你，你愿意吗？”

        一怒冲冠为红颜。

        当然，只是羡慕对方的自由而非对方的做派，可转念一想，淑姬这般自由也是作为国主的胞兄给予她的，因为血脉而非淑姬自身，便又觉得有些缺憾……

        思及这些，赵三娘又闷闷不乐。

        翟乐暗中深呼吸，缓解莫名紧张。

        “婚姻大事……当、当由父母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