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灵行走，翎羽缝隙间洒下砂石，于是就此形成天上的沙河。那里的人们便如此称呼那生灵出行的画面，他们将其奉为“佛之在世行”，而同时，那生灵还有一个名号――悲声大王。

        “太像了！”

        “轰――！”沉闷的巨响，苍白巨大的身躯在地面砸下一个深坑。这生灵实在太过庞大，如彗星坠地。

        云端上方，一条臂膀砸下，扼住了隐匿云端的、那头巨大白象的头颅，将其拖拽至大地！

        她仍在大吼，像是质问，又像蕴含恐惧的愤怒。

        “哈哈哈哈！”白象发出笑声，她在惊叹。

        可面对燃烧的黄昏下，两道并不相同的画面竟然重合了。

        “是你么？”她悲怆地大喊。

        诡异的破碎声响再次惊现。

        神国消失，梵音不再。

        李熄安凝视着陷入疯狂的白象，这头妖皇竟然在这短短的几息间被心魔吞噬了理智。

        眼前的生灵在她的视线中逐渐与那阴影重合，巨大的瞳目在淌下血泪。

        就像如今的画面一样，仅仅是一念之间，造就天象变化，巍然不动于诸世诸敌之中，俯瞰人间万物。

        在几年前，象征神圣的白色象群不再拘泥于原本的土地，他们渴望更遥远更神圣的地界。于是，象群们向更深邃的西域前行，跋涉，沿途将诸灵化作她的子民。

        “坠灰片如瓜籽，纷纷不绝，逾时而止，日将沉，作红黄色。”

        白象国主落至地面，她的子民也因此从掌心坠落而出，他们挣扎在月色海洋中，转瞬间被鱼龙们吞食。

        他在这头白象的目光中看到了熟悉，对方似乎很熟悉他。并非借以信息的了解，而是真真正正地熟悉。

        “我是你的故人么？”李熄安问。

        那生灵没有杀她，因为没有必要，万物在其眼中皆为尘粒，而为尘粒，则为其子民。

        那只隐没在天际间的大手猛地合拢，将白象群收于掌心。

        她在那头生灵的羽翼下取得了真经，习得佛法。

        这是象群的终末曲。

        恍惚之中，她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一尾华丽的金裙。

        现世怎么可能会存在这种生灵？怎么会？怎么会！这种存在……

        “诗巫灼！”

        “像！”

        无声，皆寂。

        国主惊醒，但过往的恐惧仍然环绕周身，那生灵于她而言是老师么？不，是怪物！可剧烈地疼痛将阴影中断，国主瞪大眼睛，不可违逆的巨大力量压塌背脊。

        燃烧的黄昏仍然在天边滚动，将白象们苍白的头颅映照如血。

        白色神国轰鸣，云端上方盘坐的白象们大惊失色，根本没有了再继续念诵梵音维系神国的想法。

        而白象国主没有了惊恐，这头惊人庞大的巨象被太行八陉按在大地，她在静候死亡的到来。

        “诗巫灼！”

缓缓跪地，双手无力地耷拉着，身旁散落下零零散散地玉瓶碎片，这些碎片最后一次浮泛光亮，悲叹般的，再没了声息。

        无论是玉瓶，还是那位渊海帝王。

        得以再现神国。

        她不断地质问，不断地嘶吼，同时，她在不断地重复一个名字。

        而始作俑者，甚至未曾动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诸灵死去。

        诸灵从鉴月川中起身，遥遥望着这头盖世妖王疯狂的末路。还有被归于神国中的黎部子民苏醒，愕然地环顾四周。那些化作白象头颅身披黎部大巫衣袍的就是他们本身。鉴月川中游荡的灵加快了他们的苏醒，让其变得清明。

        喀哧喀哧……

        这位被尊称为净化万物的白色国主甚至不准备再战，她要逃离。

        黄昏如妖花，灭世千里。

        …………

        原本被大手捧在中心的神龛也碎裂，黑色大蛇睁眼。她警惕四周，在见到鱼龙群后恍然。

        那个生灵在过去，也是这样安静地站在她面前，而她，同样是以这样几乎死去的形式面见。

        “诗巫灼诗巫灼诗巫灼……”

        国主死死地盯着月色海洋中心的人影。

        “是你么？”

        再然后，那个东西出现了。

        久违的恐惧蔓延上来，几乎将这位白色国主给吞没。那是深藏心底，就算死去都不再愿意回想起的画面。

        “我还是遇见了你啊！你的确是怪物！就连这都可以预见。”白象国主的目光失去了清明。

        “你说过我会怎样？无法铸就神国？可我铸就了，你还说我会怎样？狼狈的死去？可我活的好好的！哈哈哈哈，我可是国主！国主！你说我修行佛法根本不过关，没有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