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平静,郁瓒心里没什么波动。
她对他永远只有厌恶、烦躁、沉默、冷漠。
但不是她一个人。
凭什么她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出轻松的神情?
她从不会问他想吃什么,从不会主动跟他讨论任何一件生活琐事。
他的姐姐,跟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并排走,走得很慢,目光低垂,像是在听对方说话。
他都习惯,且乐在其中。
从来没有。
也是他跟郁知过得。
他的耐心很好,可以等一整夜。
凭什么姐姐可以对他这么温和?
嫉妒的快要疯掉。
即便是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家里日子苦得不行。
郁瓒坐在车里,盯着那栋住宅的门,神色冷漠得可怕。
郁瓒想冲上去质问的冲动没了。
凭什么?
21:30。
哪怕只是回个信息。
门打开,那个男人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醉酒的他姐。
他从未这样窥探过郁知的生活。
郁知没有停顿,没有回看。
――北京的除夕夜里,屋里太冷,舍不得开电,冷风从窗
里灌进来,郁知的脚冻得冰凉。
他只是握紧了车钥匙,垂下眼,抿紧,过了几秒,松开了呼
。
他没有下车,也没有离开。
后来,他看着他们开车离开。
郁知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这么。
从北京的出租屋到纽约的街,从初中时放学后守在她兼职的快餐店门口,到她上大学时,隔着一整个大洋给她打未接来电。
所以,只要他等着,姐姐迟早会出来。
姐姐跟着别的男人回了家。
――她在那个男人家里。
郁瓒的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
郁瓒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她的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神情淡漠的男人。
他等郁知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晚,又算得了什么?
他习惯了郁知的冷漠;习惯她永远不按时回消息;习惯了她对他的不耐烦;甚至习惯了她发脾气,骂他,推开他。
,纽约刺骨的冷风里,垂眸看了一眼时间。
嫉妒到,他想杀了那个男人。
除了……自己。
他很嫉妒。
因为,姐姐从来不会真正丢下他。
――姐的新世界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透过货架,郁瓒看着郁知推着购物车,在冷冻区停下,指尖翻着包装袋,回问
旁的男人:“老板,这个?”
郁瓒站在街角,面无表情,口像是被一块钝重的石
压住,透不过气。
姐笑得很开心,他有点不舍得上去问她。
可她现在笑了,仰着,对着那个男人。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
郁知从来不会这样。
她竟然……躺着在别的男人怀里,躺得还这么安稳?
郁瓒不知他们接下来聊了什么,但他看见――郁知笑了。
凭什么,她宁愿陪着那个男人去超市,陪着那个男人回家,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郁知醉得不省人事,脸颊染着酒气,整个人地倒在那个男人怀里。
可现在,他却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去偷窥他姐的新世界。
看起来,很亲密。
他没有上前。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等郁知的。
郁瓒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
他一直以为,郁知的世界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真正亲近她。
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凌晨。
直到他看到,郁知终于出现了。
他们停在了一家超市前。
那个男人还没说话,她就自顾自地把包装袋放回去,皱了皱眉,“算了,还是现包吧。”
可现在,她跟着别的男人走出了公司大门,没有停留,径直走到那人车边,低坐了进去。
他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那扇门,等着郁知出来。
明明,除夕这个日子,只要他才有资格陪着姐姐过。
她对任何人都很冷淡,对别人的靠近都很抗拒,她永远独来独往。
郁知烦他,厌恶他,可她的生活里一直有他的位置。
那个男人低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了句什么,随后,郁知蹭了一下他的肩膀,贴着他的颈侧开始呢喃。
郁瓒开车跟了上去。
他的车保持着稳定的车距,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郁瓒低,靠在街角的墙
上,耐心地等。
她从来没有这么干脆地走向一个人。
她蜷缩着睡着,半夜被打在脸侧的温热呼
他以为,他是唯一有资格知她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