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甜得有点腻，但又带着点北京夜晚“繁华”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经过几个月的观察，郁知觉着，小黎其实算不上是老一辈嘴里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她会喝酒、会骂人、会靠在一些男男女女的车窗边笑，

        但她不会跟他们走。

        小黎常以妆艳抹的面容示人，穿着不同样式的裙子，有时候一大半，有时候一点，站在楼里点烟。

        有次，郁知兼职回来，正好看到小黎站在巷口，穿着一条开叉很高的裙子，出双笔直又白得晃眼的。

        有个男人站在她旁边，叼着烟，低跟她说着什么。小黎笑得漫不经心，眼尾上挑，看起来又妩媚又艳丽。

        郁知不自觉地，就盯着那双看，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郁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郁知旁边，手遮住她眼睛，声音冷冷的：“别看了，回家。”

        *

        郁知跟小黎的关系诡异的还算可以，虽然她也不知为什么。

        周末清早，郁瓒出去买菜，郁知则是蹲在放门口，准备择昨天在菜市场淘的几斤便宜菜，听见水边响了几声，是谁走了上来。本能侧看了一眼――

        是小黎。

        没穿夜场艳丽裙装，只随便套了件松垮垮的T恤，发扎成一个松松的子，素颜朝天，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不少，像个二十出、刚上大学的姑娘。

        小黎也看见了她：“小郁，你蹲这儿干嘛？”

        “择菜。”

        “今天不是你弟饭了？”

        “他去买菜了。”

        “哦――”

        她说着，弯腰打开自己手上的塑料袋，竟也不嫌脏，索在郁知旁边蹲下来，垫着塑料纸，一屁坐下，拿出几空心菜开始掐叶子。

        “来，”小黎从袋子里摸出一罐汽水递过去，“冰的，我刚买的。”

        郁知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谢谢。”

        有时候很奇怪，熟络就像是没缘由的。

        一早上，两个一大一小的俩姑娘就这样靠在房门口一角，择着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后来，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小黎和陈山上。

        郁知从小黎嘴里，听到了郁瓒嘴里分的“以为演狗血偶像剧”的爱情故事。

        小黎姐说，她刚认识陈山那年，他二十三，北漂青年，一愣青的劲儿，总牛：“老子迟早唱进鸟巢。”

        有次，小黎趴在酒吧的吧台上，又听他了遍牛，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行啊，等你红了，别忘了我。”

        那时候的小黎，刚到北京没多久，是个漂亮，有点安静的南方姑娘，年纪轻，肤得能掐出水来。

        她不懂什么音乐，但就觉得陈山唱得好，比那群只会搞摇的驻唱歌手好多了。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陈山那天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说，“我肯定能成。”

        小黎笑着踢了他一脚：“我跟你？你一个人吃饭都吃不饱呢。”

        可她还是跟了。

        郁知听完，心里冷冷地想：兜里能有几个子儿啊，还“跟”呢，跟着吃苦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