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设也死了，在完颜宗翰来之前，她得把柔嘉藏好些。

        眼前浮现出朱琏的样子，她的嘴是她没有碰过的柔，盈歌忽然感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动几下，再看看抱着她的柔嘉，竟开始有一种保护。

        不晓得谁教她的，盈歌低看着抱住自己腰的丁大点儿女孩，善良地说要照顾她，心里生出些复杂，她皱了皱眉，眼神却柔下来，摸了摸柔嘉的，思绪不禁飘忽。

        “她活下来了，柔嘉，你也要，活着。”

        冷的一句，盈歌面色微冷，柔嘉眨了眨红红的眼睛，神情有天真的疑惑，她原来生活得美满，锦衣玉食，有爱她的阿娘，便以为全天下的女孩都如此。

        “......见过。”

        “阿娘，我想阿娘了，呜呜呜......”

        “你的阿娘没有丢下你，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对她激烈的变化有点儿无措，盈歌不能说朱琏在哪里，一时沉默，小柔嘉乍听到阿娘活着，眼眶泛红，然后哇一声哭得更猛，小手紧紧揪住盈歌的袖子，扑她怀里。

        那一年寒冬，羊都被冻死，她的阿娘随落迁徙，不幸走散，被一匹独眼孤狼咬死，咙几乎断掉，等族人找到她时，血都干了，高高隆起的肚子胀得异常大。

        现在，一个南人俘虏的孩子说照顾她。

        “......我娘死了。”

        给她盖好被，想走，柔嘉却抓着她的衣袖不放，孩子天，情绪总是来得猛，变得急，她看着盈歌，方才还好端端，这会儿却冒出泪，抽抽噎噎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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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几遍才把她的名字念出口，语调平仄不准，稍显僵，可柔嘉听得懂，她知盈歌是好人，任起来，越发依赖的抱着她，低低地抽噎。

        只有长姐待她最好，将她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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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岁的女童在如狼似虎的金营里，可想而知受过怎样惨烈的苦，护着金铃冲求救，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大人可以依靠，柔嘉卸下心防，忍不住问：“盈歌，你有没有见过我阿娘？”

柔嘉说别轻易相信别人，可转念一想，朱琏好像也容易相信别人。

        “她活着。”

        “盈歌，你会不会也想你的娘亲？”

        但在金营里遭受的苦难足让她明白什么是死亡。

        鼻涕眼泪全蹭她衣裳上，盈歌叹口气，她并不太懂怎么安，柔嘉哭得伤心，她只好搂住怀里女孩儿，右手按住她小小的肩膀，轻轻地拍一拍。

        或许是年龄小，从前又是太子长女，柔嘉在朱琏的照顾下很开朗，十分容易对人亲近，她完全不理会盈歌的哄睡，小手揪着她的衣袖，不依不饶。

        “睡觉吧。”

        不然，怎么会亲她这个金人。

        赵金铃倒不受影响，睡得香，打起呼声，与柔嘉的啜泣声相伴相携，添出许多荒诞喜感。

        “......”

        盈歌等柔嘉哭过一阵，拿帕子给她脸，“好了，快睡吧。”

        和完颜什古相比，盈歌天生孤傲，虽然心地不坏，但太寡言，与人相基本沉默为主，说不得几句话，更遑论安。是以柔嘉哭半天，她颠来倒去就是快睡。

        “她在哪里？”

        “盈歌，你不要难过，”了鼻子，柔嘉忽然抱住盈歌，手臂甚至抱不过她的腰，却固执地揪着她的衣裳，十分笃定地说：“以后我陪你，我会照顾你。”

        跟来的巫医上前查看，没想到她的腹腔忽然蠕动起来，“生下”一个孩子。落的巫师说她是“鬼女”，幽魂怨念缠，天生带着诅咒，会带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