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把暗尾赶走了。

        只是，那欢愉一下子就消散。

        “尾尾？”她脱口而出，嗓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

        她心中是有溯洄的。

        她无法自控，下意识走近暗尾，低声：“尾尾，怎么了？”心中一阵忧虑，她伸手想要碰牠，谁知暗尾却是警戒地往后一，闪避开铃兰的手。

        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小狐狸脸上没有亲近之意，只是带着探究，甚至是警戒，牠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默。

        她看不透的同时，不得不正视。

        铃兰的心猛然一颤，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中升起一莫名的不安，她也是修仙人，再不济也能清晰感受到，那珠子中蕴的力量不凡。

        可有暗尾的那阵子，她有了“家”的的感受，每当她回家，牠总会兴奋地跑来迎接，她与牠一起度过宁静的时光。

        不知，刻意忽略暗尾的份，她度过了在山上这二十几年来，最欢愉的一段日子。

        而今那样的日子不在了。

        潭水静得可怖，波纹轻间，一影缓缓浮现。那人浑染黑，彷若从幽冥中踏出，直至黑雾散尽，出熟悉的轮廓。

        那时的她，多么单纯、幸福。

        随着暗尾的动作，那珠子发出强烈光芒，暗尾小小的躯上被咒印覆盖，随着繁复咒纹涌动，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化，牠下的暗影扩大，像是会吞噬人的沼泽，与暗尾的为一，牠成了一只通黑亮的小狐狸，浑上下只剩下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不是黑色。

        暗尾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上，但眼中不再有亲近的情感，反而带着深深的警戒与探究。牠的动作变得沉默而谨慎，甚至散发出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胁。牠的尾巴高高翘起，双爪紧拢，爪心间浮现出一颗浑圆的红色珠子。

        她不该感到欢欣，而且暗尾的表现，也不如以往。

        这是——？

        把手放在门板上，铃兰迟疑了一瞬，大抵是不想面对空的空间，以及那些说不出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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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往，推开门，她便可以看见暗尾在门口等着她，尾巴都摇出残影。

        虽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铃兰心底还是有些难受。

        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狐狸，眼中带着爱意与期待。以往，她待在天元山，只觉得这是师门。

        在要推门的那一刻，暗尾小小的影突然在脑海浮现。

        铃兰心剧震，运起轻功疾退，然而黑影中骤然窜出数漆黑如墨的尾芒，如毒蛇盘缠，顷刻间将她死死困住。

        一莫名的情感让铃兰无法再忍，眼眶微微，失魂落魄地朝自己的院落内走去。

自于本心？

        轻轻推开院门，心中带着麻木，可当门完全打开，她却看到暗尾依旧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像。

        铃兰的心猛地一颤，内心的痛楚难以言喻。

        铃兰心加速，她只觉得一强大的能量席卷而来，将她完全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