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意。

        史夫人扶起江展，欣不已。

        ――――

        江展瞪他一眼。

        说起来，他对长安并没有多少深刻感情，只是家人在此。

        江展回忆，“那要是有香气呢？”

        江展出车，站在车架上遥望城。

        “那更是常见了，您的衣服每日还有家仆洁净熏香呢。”

        周苍，“没什么特殊绣纹，颜色也很常见，应该并不局限于女子使用。”

        这是一个信号。

        江展接到请帖时，并没有多意外。先是写了一封家书跟祖母报平安报喜，随即让随侍准备好行装启程。

        蝉声已退，北方的夏结束，一场薄雨收去暑气，秋将至。

        “安王殿下，请。”

        江展拍拍江永的，“君子神色不显于形。”

        那日从陆玉房中顺来的短巾。

        上次来长安与现在相隔并不久远，只是那时如贼。现在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长安城脚下。

        “陛下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也明白。赴宴当天你切记谨言慎行。如今你爹已不在，你的一言一行就代表全府上下。陛下虽然允许你进出长安，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礼宴结束后，你不可长久逗留长安，尽快回到封地。”

        学近日也不授课，江永闲在家，兄弟二人上街闲逛。江永一边带兄长逛市，一边低声跟兄长讲这半年来长安的官来官往。

        陆王府前，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多人江展认不出是谁任什么职，他自边境回来一直待在淮安，长安权力中心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

        史夫人又拉着江展说了许多话，江展认真听着，终究还是没把江景的事告诉她。史夫人年岁已高，儿子的事她无甚可怨，只求保住当下，知足常乐。江展不忍再将朝堂的事烦扰于她。

        陆玉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确实没有看错。

        淮安王江展。

        “好，回来好，快进来吧。门外不宜说话。”

        江永拉下脸，“前面是陆王府。我们不过去了吧。”

        江展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悻悻然。他摆摆手，“知了，你回去歇着吧。”

        临近燕礼，长安中心的达官显贵和各地入长安的王侯免不了互相拜谒，联络感情。江展因着刚刚被允入长安，不宜招摇大肆拜访各，免得落一个心急拉拢的罪名。不过也因为他现在境还是比较感，来拜访的人也不多，挂了个拜访史夫人的名，和江展短暂问候，走个过场。

        此次筹备燕礼没有按常规仅交于太常院，可见女帝对陆玉的看重。四方达官前来拜谒再正常不过。

        半年前女帝因江景之事波及江展，令其禁入长安。如今燕礼大宴却邀请了江展。

        原来已经到了长安了。

        周苍挪过灯烛仔仔细细的看，“嗯……像，又不像。”

女子用的巾帕？”

        江展敛眉，“我明白。”

        江展端坐在车中，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

        “有劳了。”

        霜风渐至，冷烟笼林，丹水东去，飞入秋冥。

        “喏，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进去。”揽了江永的肩膀，两人离开陆王府门前。

        又要见到陆玉了。

        史夫人先是打发江永备下菜肴，拉着江展进了内堂。

        城门尉放行，入城后，往世子府方向驶去。

        车不紧不慢行进，江展在车中小憩。

        一个释放的信号。

        史夫人抒一口气，“仲昀现在还小，你这里是松了口。仲昀将来能否安全回到封地，还需看你。”

        长安的城门尉最近很是忙碌，打起十二分神迎接查放各地入长安的诸侯。

        江展下车，伏跪拜史夫人。“祖母。”

        一场秋雨一场梦。

        他负着手，继续往前走去，江永不情不愿跟着。

        巾帕上已经没有原先的味。

        之前，两人龃龉，但一个在淮安，一个在长安，鞭长莫及，他想什么也需隐在暗小心周全。如今锁笼已开，陆玉要和他正式在朝堂面对面了。

        世子府前，史夫人和江永已经早早在门前等候。

        江展眯眼瞧屋檐的那块金泥刻文牌匾。

        江展留心听着，一路坦步，远远的便望见前方府邸前门庭若市，华盖云集。

        车厢晃了一晃，停下，他睁眼，外有声音拦下，“劳驾，若是赴燕礼，请出示请帖符传。”

        燕礼需提前半月发出请帖，以便封地王侯出发入长安。太常卿列出的名单向下发布，底下人写请帖发简，快加鞭送出。女帝也会列一份名单交于太常卿。陆玉和太常卿共事，分批下发名单列帖，却意外发现，女帝送来的名帖中，有江展的名字。

        “长兄，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要进去吗？我不想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