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她,让梁砚声远离房边缘。
梁砚声想过他会质问,或许会生气,会失望,但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后落下一串雨水的脚印,映出他们回家的路。
从此爱恨倒转,恩情逆行,她的馈赠都向非父非母的血亲。
“怎么不多拿个伞。”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先回家,这里冷。”
“没忘。”最后她只得说。
相比不被雨淋,她更喜欢两个人一起被雨淋。
世界浸泡在水里,她的眼睛在泪,衣角在滴水。
梁砚回撑伞的手一顿,脸上神情不改,“没过十恶不赦的事,哪用去死。”
“天气预报说不下雨。”
她想这颗心脏永远动。
雨小了些,变成细密的针,扎在地上。
谁让小时候吵架吵的厉害,和好也快,现在吵架吵的沉默,还会冷战。
可她偏偏拥有和另一个人相似的,一样地在世上生老病死。
“淋的也是笨
。”她回怼。
是人是鬼反而变得模糊不清。说不是人吧,能吃饭,知疼,会生病;是人吧,魂是个恶鬼,还是个属阴的女子,天生力气大,在家人眼里总能招致灾祸,带来厄运。
人也跟着靠近他,压缩两个人在伞下占的空间。
她想起来了,小时候他对自己的感应就很强,玩躲猫猫怎么都能找到她,她每次都指责哥哥作弊,和他吵的不可开交。
有雨水扑面,落在上,无色无味,把她拉回现实。
这些被隐藏的已无需再过问,梁砚回现在只想知一件事。
不过两年,和外界失掉感知太久,连这件事也能忽略。
他说完,收回手,她心口的衣服洇出深色的痕,凉而
。
门前空无一人,只有他们路过。
结果不过几分钟,梁砚回找到好吃的好玩的,她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和他一起吃。
对于她会私自行动,他并不意外,她一直在隐瞒什么,他能看出来。一路跟过来,既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也是为了知她隐瞒的事情。
他们已经走远,青山观变成后的背景,梁砚声看向
旁的少年。
她笑容更大,“嗯,还没死。”
她握上他持伞的手,把倾斜的伞摆正。
她亦步亦趋跟在梁砚回边,看他带着自己走出清善工厂,路过青山观。
但早已有人为她拟定罪孽。
“笨。”他毫不犹豫。
“他不想杀我。”梁砚声注视面前的雨,兀然笑了,“和你一样。”
她还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哥哥,更应是罪上加罪,不得好死。
鬼的特殊血脉,我对你的感应比任何双生子都强。”
“哥,这里面的士很厉害。”她
。
但梁砚回知,她又撒谎。
梁砚回看着她,注视她的眼睛,企图找出她被撞破“好事”的无措,可她目光平静,并无被揭发的慌乱。
“梁砚声,为什么瞒着我?”他。
“我知。”
他不再追问,看向她站的边缘,离坠下只有一步之遥,刚才她就是在这把那个男人制服。
从降生那天起,她便背负罪孽,为恶鬼便是原罪。
消失的两年,她也在成长,心智比从前成熟,似乎也更不计后果,不在乎自己恶鬼的份。
“为了追你。”梁砚回任她靠着,持稳伞,“你背了个包还不拿伞。”
而面对这场雨,她反而想起十四岁的那场大雨。
但当听完她和名为赵敕的人的谈话,他才发现她藏了这么多。
那天,有人抛弃她,想让她死,有人不顾一切找到她,把迷途的她带回家,给她生路。
她注视他们交握又分离的手,沉默不语。
偏偏她无法回答。
“你没必要为我涉险。”她又一次隐藏真话。
她低下,躲过他的视线,注视他的锁骨,左边锁骨下方,就是他
动的心脏。那是他们在母
内共同孕育的,
收同样的养分,同血同源的心脏。
原来是自己把自己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