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他。

        还是想亲。

        “只是雷声，没事。”

        但梁砚回能安抚她，他能唤回快要离去的理智，让梁砚声还是梁砚声。

        她清醒过来，额抵在他的肩膀，回到此刻阴雨不停的世界里。

        梁砚声自梁砚回的怀中抬起，看向眼前单一发白的瓷砖。

        镜子前，她打开风机，嗡嗡声盖过雨声，也盖过自己过快的心。

        “梁砚声。”他的手搭上她的后颈，“放松。”

        不过并不是装的，刚从望脱离的她总是这样。

        梁砚回拍拍她的后脑勺，“别睡，还没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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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是本能地抱住梁砚回，寻求一个安全的巢。

        看向镜子，她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脖颈。

        迟钝的大脑尚没反应过来，凭本能转过，要面对面回答他的话。

        他接过风机，她松开手，双手垂落侧，注视镜子。

        倒也不用费力解释了。

        她的手忽的松开，放开被扯皱的衣服，连带心底的冲动也停息下来。

        心太快，总想和梁砚回亲近。阴沉的雨天里，她情绪起伏得厉害，行为举止变得不可控。

        镜子里，映出面容平淡的少女、专注认真的少年，风机在少女移动，发丝在少年指间飘舞，看镜子角度再刁钻些，还能望见屋外的狂风骤雨。

        梁砚回只用下巴抵住她的，在她情绪平静后，才抱住她。

        漉漉的发离开时落到他的颈窝，扫过那，才彻底远离。梁砚声看到，有些嫉妒它离开前还能再碰他。

        黑暗中，耳边的嗡嗡声停了，她还没有睁开眼。

        命运赐予她恶鬼的力量，也早已降下成为恶鬼的代价。

        她这才睁开眼，有一点呆滞迷离，好像真的睡了一会。

        响雷传入不设防的耳朵，梁砚声毫无防备地被震清醒。

        “我去发。”她说着，走向洗漱间。

        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着的发，轻轻抚过。

        念出现的下一秒，梁砚声闭上眼，阻隔望向外传递的可能。

        这次她没有忘记。曾经，只有两个人在家的时候，他会帮她发，她借此得到一点彻底放松的时间，休整疲惫的自己。

        他的下颌过她的发，似乎低了。

大脑开始飞速思考，神紧绷，思索对策。此时又一声惊雷爆发，她惊得一瑟缩，更往他上贴。

        屋外只剩哗哗的雨声，洗涤污秽的泥。

        又一阵雷声降临，把天当鼓，敲得震天响。

        和肤好分离，她的眼和发一起耷拉下来。电话挂断时，她弯曲的手臂伸直，站到他后。

        陷入极端情绪的恶鬼，会在清醒的一瞬间被另一种极端的情绪吞噬。理智消失，她便成了真正的恶鬼，杀生索命。

        这种被迫清醒的感觉瞬间把她拉进回忆――冰冷的供桌前，她跪在地上，背落下除恶的抽打。与回忆同步袭来的，是极度的不安和神经里熟悉的疼痛。

        她眼中的恨意褪去，属于恶鬼的嗔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最初的平静。

        她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随即被藏住了。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神色平静，不见一丝情动。而后，她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门被打开，梁砚回出现，走到她后。

        被误以为怕雷声了么。

        她很早就该没救，成为恶鬼，随后顺理成章地死掉。

        脱离不安后，她的眼中迸出烈的恨意，放在梁砚回后的手收紧，连带衣料攥出褶皱。

        他的存在，破坏了她的命运。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眼下称得上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