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防的是我。丹恒在心中回答。

        “等到了新家，就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刃轻声说，他想让寻恢复前世记忆，但他不想被过去的影子缠上，更不想看到那两个对自己爱人有觊觎之心的家伙。

        *

        万米之外的宇宙，一艘隐飞船正极速行驶，小寻趴在玻璃上。

        刃带着寻在新的星球生活了十年，没有谁忽然找上门来，寻按就班地进入学校学习，成为一名理科生，他在武制造方面很有天赋，又有前百冶的指导，还没到十八岁就保送去了一所高校。

        “不行！”

        “所以，刃是在说自己吗？”

        “但是罪人也是英雄，嗯……或许，在死亡来临之前，他也能享受几秒的阳光？”

        第二天再去那座公园，寻和刃都没有来。

        “你是我的恋人，而丹枫对你也有恋心――你会喜欢枫木说不定就是因为丹枫，他曾是你最重要的人。”

        如果只是靠对比那人杀死多少人又救下多少人来评判他是否为善，这样的方法确实简单，却不尊重生命，寻不愿意量化生命。

        现在看到这艘造价不低的飞船，小寻总算压不住好奇心，询问刃的过去。

        “……是吗。”刃把寻抱得紧了些，面伤感，许久不曾感受过的疼痛再度席卷灵魂。

        寻会原谅他的，对吗？他又升起不切实际的奢望。

        “别去打扰他。”

        “你很喜欢那所学校。”

        “……”

        就算辩证地看待此人，寻也很难出评价。

        刃没有告诉他，他也只好压下好奇心。

        转世后，寻除了前二世的记忆外，忘记了其他轮回的记忆，他从小就是被刃抚养长大的，除了刃，他再没有其他的家人。

        “嗯。”刃开了自动驾驶，熟练地把小朋友抱到怀里，双手圈住不放，“我们接下来去其他星球，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小寻皱着眉，又被刃伸手抚平。

        但寻想要带着刃离开。

        “如果我说，是呢？”

        “遭了，刃肯定带寻走了！”穹愤愤不平，“二舅怎么连我都防！”

        神战之后星猎手便消声灭迹，没有人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对此刃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刃脸色阴郁。

        偶尔小寻也会好奇刃为什么使用刀剑那么熟稔，搜集情报的能力更是可怕，明明没有工作，家里却从不缺钱花。

        寻被吓了一：“……你不喜欢？那我们换其他花？”

        “你的外貌一直没变过。”寻担忧地收拾东西，“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

        或许穹知，但穹从未透过他们的现状。

也是开拓命途的一分。”穹嬉笑脸，他没有更多解释，直接快步走向孩童，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如果我说……你的前世与我，还有饮月君丹枫都纠缠不清呢？”

        刃什么都没说，抱紧了寻。

        小朋友苦思冥想许久，最后严肃地说：“罪孽是不可能赎清的，因罪人而死的人不能复活，除非罪人也得到死亡，否则恶无法终止。”

        这复杂的问题差点把小寻CPU干烧了。

        “……一介罪人。”刃说，他垂眸注视着小寻清澈的眼睛，“如果不死的罪人为了求死，又犯下新的杀孽，却在最后和伙伴一起为宇宙抢来一线生机。这名罪人是否偿还了罪责？”

        小寻倒觉得昨天看见的两位先生不是坏人，不过刃都这么说了，那还是听刃的吧。

        “我就看看，又不会把寻拐跑。”穹叉腰抗议。

        刃想说这个星球没有能威胁到他的战力，又想到寻说要赎罪，他不能再增加杀孽，于是默认了寻的安排。

        【你的罪责有我的一半。】

        “有很多漂亮风景的。”小寻也不抗拒这过度亲密的接，他们是家人不是吗？

        小寻抱住了他：“那我就是你的共犯了，我会陪着你一起赎罪的！”

        “因为里面种了几株仙舟枫木啦。”寻随口答，“到时候在新家种一棵也一样的。”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态度平和到完全看不出曾经是寰宇最危险的通缉犯之一的刃。

        以前在十王司当判官的时候都是遇到恶人就抓进幽囚狱，这种灰色犯人还真没想过如何理才得当。

        毕竟刃才是他的家人。

        “原来我们生活的星球这么小。”

        刃沉默许久，他无法再忍耐下去，他想要自己的爱人回来。

        杀人却又救世……可罪与功并不能抵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