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草地上了两圈，从阴影到太阳底下，发都被乱了，发间站着草叶，还有几片粉白色的花。

        他语气懒洋洋的，回答：“那是自然，毕竟我长得又不像李靖。”

        苏绿夏：“李靖是谁啊？”

        红衣银甲的少年将军，长发高束脑后，昳丽秀美的脸上扬着轻快嘲弄的笑，但在嘲弄之余，语气又明显恼怒不满，似在嗔怪苏绿夏说话不算话，没有去看他首战告捷。

        吒原地坐下，单手支着下巴看她，发出一声嘲讽般的轻笑：“让你躲清闲，说好了回城的时候来迎接我，你是不是都没来看我首战？”

        明亮的太阳光拥挤进她手指隙间，使得那层光后面的人也略微模糊起来。

        如濯枝雨，如黄雀风。

        绕开人群，在牧的山坡上，哪吒找到了某个偷闲的家伙；她惯会找清闲工作，此刻把放到河边自己饮水吃草，她好躺在树荫底下睡懒觉。

        很快苏绿夏就憋得满脸通红，迷迷糊糊睁开眼；哪吒松开手，但没有挪位置，曲起手指敲了下苏绿夏额。

        哪吒：“我不喜欢那个姓，所以还是叫我哪吒吧。”

        好似是踩在美梦一场的边缘，教人分不清她是清醒的还是糊里糊涂的。

        哪吒扯了扯嘴角：“我爹。”

        苏绿夏不明所以，迷迷糊糊的点了点。

        哪吒在她旁边蹲下，伸手住她的鼻子。

没办法自己脱了衣服检查。

        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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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绿夏不自觉眯起眼，恍惚了一瞬，自然而然的开口：“哪吒，你好漂亮啊。”

        她挪开了挡在脸上的手，整张脸都被太阳晒得发红，表情又懵懵的，说话声音也带着糊，像是梦话，又像是睡醒了。

        哪吒眯了眯眼，放轻脚步，悄无声息接近——苏绿夏穿一简便的月白色衣，乌黑密的自然卷短发柔亲热着那张白皙秀气的脸，闭着眼睛呼均匀，不知在梦里梦见了什么好东西，嘴角还往上翘着。

        某日帅帐议事结束，大家散会出去——哪吒那时候个子便不矮了，只是一张娃娃脸，在战场上总让敌人看轻。

        苏绿夏很难形容哪吒的神色，他好像是在看自己，又好像是在怀念别的什么东西，弄得苏绿夏二丈和尚摸不着脑。但很快，哪吒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转牵着苏绿夏往前走，声音懒洋洋的：“可能因为我长得不像李靖吧。”

        哪吒没有开口，苏绿夏莫名感觉眼下气氛很不对，捂住自己额的手指悄悄分开一条，抬眼从那条隙间去看哪吒。

        哪

        不过那是战场上，大周军队的将领们深知这个少年的厉害，丝毫不因为他那张过分稚气的脸而轻视他。

        她脑子里想事情时便容易走神，并没有注意前面的哪吒停下了脚步，自己一撞上去，额撞得生疼。

        哪吒侧过看她，她哎哟一声捂住自己额后退开好几步。

        那种片刻的恍惚转瞬即逝，放下手时苏绿夏立刻记起来对方是个男的，连忙打补丁：“我不是说你像个姑娘，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真的很漂亮，就是单纯的漂亮。”

        他法相未显，也不过是十六岁青春少年的模样，丹凤眼似要比那光幕更醉人。

        苏绿夏心想：他真漂亮啊。

        苏绿夏没睡醒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分明听见了哪吒问她，可开口时所说的内容却是答非所问：“哪吒，你好漂亮啊。”

        苏绿夏恍然大悟：“所以你全名叫李哪吒啊？”

        他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轻快得意，好似全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教这少年皱一皱眉，或曲起脊梁来。

        哪吒：“……”

        太阳光过盛，晒得苏绿夏睁不开眼睛。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搭在额上，以遮盖太阳光，却又忍不住偏过，将手指微微分开，自手指隙间去看哪吒。

        偏偏今日太阳太好，过多明亮的光都从她手指隙间涌进来，使得她隔光看哪吒时，模模糊糊如隔雾看花，唯独少年眉心那点赤红的莲花印记分外清晰。

        这世界上还有比面前这个春风得意，鲜花着锦的少年先锋官，更漂亮的存在吗？

        ＊

        哪吒挑着眉，表情一，那张脸顿时生动起来，被夸奖后得意满溢出来，挂在少年眉梢。

        他手上的手甲当即给少女额敲出一个红印，苏绿夏捂住自己额哎哟一声，侧开，像一团轻盈的，被风起来的蒲公英。

        出乎意料的，哪吒居然没有生气。他脸上也不再挂着那种仿佛是嘲弄或者挑衅似的若有若无笑意，垂眼看苏绿夏时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