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早上没跟你说吗？”

        ——前男友。

        他退了一步，腔伏动，好像在生气，夜色中，他的右手动作了一下，一颗草莓色的糖没入间。

        她挤出笑说：“担心我啊？”

        他执拗地加紧了抓握的力。

        芜斯意一顿，又不想说太多，于是把他推出房间，隔着褪色短袖都能摸到他凸起的脊椎骨。

        瞥了眼那被抚顺得平平整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被褥，她笑：“我怎么不知咱们家还有一位民兵？”

        ——姐姐不在，睡不着。

        她畏光，所以没有开灯，阴森森的白炽灯亮起来照得刺目，太惊悚。

        他没法回应，有些错乱地看着芜斯意伸长了手臂去够塑料盆，水珠顺着肘弯落，在瓷砖上砸出深色的花。

        ——见了谁？

        让情绪如浴室水汽般无孔不入，既粘稠到令人窒息，又虚幻得无法捕捉。

        家里可没多少钱。

        “待会儿记得刷干净，上个月才去过诊所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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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看着芜彦黑的眼睛，芜斯意骨悚然。

        “能见谁啊？今天特别忙。”

        当芜斯意穿着睡衣回房间的时候，芜彦已经在铺床单了。

        芜彦的气息重了一分，芜斯意觉着此刻指间缠绕的不再是小孩的发，而是少年人粝的温，这认知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疹子。

        芜彦如梦初醒。

        ——为什么才回来？

        芜彦手一顿，转而掀开被角，似乎是说既然洗好澡了就快快入眠吧。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信之不疑问，而是牵着她的手不放，在她不太柔的掌心里写字

        芜彦凝视那蜿蜒的水痕，直到它消失在排水口边缘，他才腾出手去拿浴巾，空气里顿时灌满布料摩肤的窸窣。

        还没听到姐姐的谢，他已经慌张离去。

        可是上的疲惫被已经让她脑袋昏沉，眼打架，她乱他发的动作比往常重，老一套地安：“小孩子这些干嘛？乖乖睡觉，明天姐姐给你带糕回来。”

        房间里是黑的，这个大活人在残余的月光下自如地动作。

陷积着小小一汪温水，随呼泛起细密的涟漪。

        “今晚怎么这么迟还不睡？”于是她摸着黑用手摸上他的脸，轻拍，“失眠？”

        而芜斯意似乎突然想起自己回家使唤了他那么久，也该问候问候他。

        你个小哑巴，还会跟踪人了。

        借着点月光，她能费劲看出芜彦的手语。

        “这么晚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