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能吃辣，”芜斯意打断他，“附近不是新开了家汕牛肉吗？听说也很鲜美。”

        “没什么，你小心自己的。”

        芜斯意搭住施聆音的手背。

        她往他的水杯里倒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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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芜斯意抿。她不想在公共场合提起芜彦被霸凌的往事，这是隐私，也是他的伤痛。

        芜斯意和施聆音面对面落座。

        “这事儿复杂，”芜斯意扶额，让他稍安勿躁，“不是怕麻烦。”

虽然施聆音看不懂，但芜斯意知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少年在用手语骂他笨。

        他错以为她同意，喜：“姐也要喝？！行啊，咱们比比谁酒量更好。”

        施聆音正乐呵着翻菜品图片，闻言一愣：“啊？为什么？我同学说这家的干锅牛蛙味特别好，特别……”

        施聆音叫苦，愤愤研究起菜单。

        很模糊，却是正好的程度。在哪儿见过，一定在哪儿见过。她暗自己力活多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一火气郁结，瘪腹的饥饿感都被躁动的怒意压下去了，她坐立难安。

        “姐，”施聆音拖长尾音，恨不得肉麻不死她，“姐姐，我的好姐姐，世界上最能干漂亮聪明大方的好意姐，就让我来一口嘛。”

        “姐，别怂，我们就坐这儿怎么了！”

        然而芜斯意只是摇了摇，然后握住他的腱鞘关节，“上回我们店里来了个人，他没到三十就痛风，脚疼得不得了，半夜三更都能被汗弄醒？你跟你的脚有仇是吗，见不得它们好？”

        施聆音却坐着没动，紧盯着那个方向，突然压低声音，喃喃：“他也比手语……是不是跟小彦哥有关？”

        而施聆音从她沉默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他放下菜单，撑着桌子站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芜斯意的表情僵了一瞬。

        她勉强扯出个笑容，伸手去拿施聆音的拐杖，“没有。走吧，我请客带你喝茶还不行？”

        “那就多喝点稍微健康的。”

        芜斯意开口时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在塑料封上留下几深深的折痕。

        “要不是我伤，少说让这孙子长长记，”他低声叫骂，眼神冷了下来，知芜斯意不想多惹是非可能也是照顾芜彦的心情，“咱走，小彦哥等会过来撞见也白生闷气。”

        没想到施聆音这么锐。

        终于，在半晌后回想起来，这恰恰是她在警局里看见的那躲在家长背后的人脸的模糊。记忆中的两幅面孔不断交叠，让她几乎可以确信，刚刚撞到施聆音的就是那个带霸凌芜彦的学生。

        不想芜彦和那人见面或是相在同一片区域里，肯定会勾起令芜彦感到不好的回忆。

        “靠，我就看那人不是什么好货，还冲我翻白眼，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施聆音渴得慌，想点黑啤，被芜斯意拦住了，“你上回喝酒醉成那样是被谁驼回家的？第二天起来又吐又晕，喝什么喝。”

        安静下来的芜斯意却出了神，脑海里竟然忽然地不断闪过刚刚那个黑衣男生的面孔，她的眼眸中出不可置信的神彩。目光在周遭环绕了一圈，终于在最前方的角落捕捉到了那张面庞。

        “卤香鸡、夫妻肺片、麻婆豆腐...”施聆音还在兴致地点着菜，“姐，你要不要吃牛蛙？”

        “姐，你认识他们？”

        她的语气太生，连自己都觉得突兀。施聆音眨了眨眼，顺着她未收回的视线望去——那边几个年轻人正举杯笑闹，而在其中的黑衣少年格外扎眼。

        “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可是嘴里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