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馮依依，補習社就只剩他們兩人，林悅玥又再檢查了課室才關上閘門，丘奕然才問：「你今天生日？」

        林悅玥難得地固執，追問：「你是不是也會偷偷去治病？」

        「十一月一。」丘奕然看著她在日曆上寫下「男朋友生日」，後面又加上一個粉紅的心心。他臉上不受控地燙起來，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的日曆，猶豫了良久，才決定在「生日」後面加上個月亮。

        丘奕然沒想這麼多，他很少想未來的事，因為經濟拮据，所以他對於人生的規劃也是見步行步，不浪費時間去假設甚麼。

        林悅玥被她這諂媚的樣子逗笑了，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明天見。」

        「那叔叔現在病好了嗎？」

        「不會有這樣的事，如果真的發生再說吧。」

        林悅玥出來時已經看到丘奕然向她招手，轉過頭要跟馮依依打個招呼，就見到她已經拿著手袋，等著下班。

        林悅玥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分歧，突然停下腳步：「那如果生重病的是你，你會怎麼？也會不告訴我嗎？」

        可林悅玥呢？

        林悅玥還是那套說法：「可我們是一家人，不好壞都要一起承擔，家人本來就要這樣。」

        「二月呀??」丘奕然拿出電話記下來。

        「要是真的有意外，你有想過留下來的人會自責內疚嗎？覺得是自己不夠關心，才沒有發現，也沒有捉緊剩餘的時間相處。」她握緊他的手：「如果是為了對方著想，更應該說出來。」

        他本來就因為家境，覺得兩人不適合，要是連體也垮了，那就更不該連累她。

        看到林悅玥緊皺眉頭，他開解：「有時候也不是故意不跟你說，有些人就是會把壞事藏起來，不想影響家人心情。」

        知她的個，丘奕然沉默了，如果他生重病，遠在別國的父母要花時間，花金錢照顧他。那他寧願不治了，也不告訴他們，短痛不如長痛，他不願讓他們看著自己敗落。

        知林爸生重病，丘奕然一臉凝重，先前他覺得林爸小題大作，還有點氣他把父母都拖下水，現在倒是能理解了。

        「忘不了。」丘奕然笑了笑，那天之後他就被辭退，很難不記得。

        他當初過得再差都不想讓爸媽知，更不想他們知自己些偷呃拐骗的事。他們辛苦工作，要是知他過得不好，一定會叫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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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讓他們發現真相，不能成為他們的負擔和累贅。

        馮依依笑得一臉幸福：「老闆，我是不是也可以下班了！」

        馮依依看著那一個個學生，本來還眼帶羨慕，突然想到甚麼，也跟著興奮起來。那群小子早下課倒是虧了點學費，可對她而言，就算只是早幾分鐘也是賺了。

        丘奕然有點被她說動了。

        「沒有人想成為負累。」

        丘奕然看了看時間，其實也不過是早了幾分鐘。

一個學生興奮地衝出課室。

        丘奕然一僵，林爸和他爸簽的協議林悅玥應該還不知情。

        林悅玥也沒甚麼好隱藏的，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說了。

        丘奕然不勉強她接受，可也不想她一直執著這件事，又勸：「你沒錯，可站在你爸的角度上，他也沒錯。」

        他們認識半年，還開始交往了，可他現在才知她的生日。這種感覺有點奇怪，在他認知裏，本應該是在了解對方後才交往??現在他都搞不清了。

        林悅玥久久聽不到他的答案，也猜到他在想甚麼，當初他就因為世懸殊就不接受自己，一個人想很多卻又不溝通，這點倒是和林爸很像。

        林悅玥沒體跟丘奕然說，畢竟病歷都是林爸的私隱，再說要是走漏風聲，那就會引起公司動盪。

        林悅玥探頭去看他電話，見他記下的日期無誤，很是驚訝：「你還記得是哪天？」

        「他沒事，就算這樣他也不該隱瞞我。」林悅玥雖然在林爸面前翻了章，沒有責怪他，可對於林爸的法還是不認同的。

        兩人背景不一樣，林悅玥不理解他的想法，他也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完偷偷看她，正巧對上她的笑眼，他心虛地轉移話題：「你們上課怎麼說到生日？」

        林悅玥也沒自作多情，只當他是記好，也拿出電話：「那你生日呢？」

        隨即便開始收拾櫃枱的東西。

        林悅玥想到那群搗鬼就忍俊不及，沒想到竟讓他誤會：「沒有，一群小孩在起哄而已，我們第一次見面前一日才是我生日。」

        「內疚會伴隨一輩子。」見丘奕然不再憋著話，林悅玥有點欣：「就算沒辦法一起解決，多一個人分擔，心裏也會好過點。我更希望你的不幸還有我的幸福也要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