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燃命之法,到底是饮鸩止渴……”
“那就唯有那个法子了,先用猛药把命吊起,然后尽快生下继承人……之后若是能少些劳累,幸运些也能活至三十。这些时间也足够扶一些人来撑至继承人长大至掌事了。”
轻在政治漩涡里挣扎了?
家仆离开找大夫去了,房间内唯留下玩家陪伴在神里宪司的旁。
大夫只是摇了摇,并未表
心底任何的真实想法。
只是,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
……
男人明明跪坐在榻边,却让人忍不住屈膝弯腰,转过的眸子中的绯色更是如淬火刀光,于是大夫便知,无论如何他们都
不到欺瞒他任何事。
说到底,这游戏里的生死悲欢,终究抵不过玩家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的数据。
男人静静地听着,没有出任何可能有的戚然、亦或者野心
的模样,他简直是世界上最省心的家属,全程耐心地没有打断。
但他却又偏偏有着些许苦涩却格外安神的檀香。
今年初冬的雪下的极早,哪怕室内燃了碳火,走廊也隐隐透着寒气。
“家主大人情况如何?”
纸门筛进的暮光里浮着细雪,玩家凝视神里宪司垂落的银发。那缕发丝正随着呼起伏轻扫枕边,像枝
将坠未坠的梅
,连凋零都要摆出端雅的姿态。
此情此景,玩家也忽然理解了那么一点日式的“物哀”之情,也并不是那么的离奇可笑:在雷暴永不停歇的国度,连神明都困于“永恒”的执念,凡人又怎能不将短暂的美好视作易碎的琉璃?
可游戏里偏偏只留下隐藏在大量文本中的几行空泛的描述,连他们如何从襁褓婴孩成长为执掌社奉行的大人物都不肯细说。
他只好坦然替家主说出那最后的打算。
然而神里兄妹现如今离得玩家很远,而神里宪司可能的结局离自己却这么近,眼前的「人」,哪怕告诉自己是一串游戏数据,却在这一切比现实更鲜活的「游戏世界」中,让玩家仅仅只当眼前的人不是人,他
不到。
“那个Alpha如何反应。”
室外外北风呜咽,寒气顺着木纹渗进回廊,却在接近那扇绘着鹤鹿纹的拉门时陡然温升温。大夫与家仆快步穿过那漫漫长廊,愈到那家主的房间,周遭温度烧得越。
稻妻的樱树年年开得绚烂,可神里宪司却像一片过早凋零的落叶,留下两个幼小的影在阴谋暗
中踉跄学步,在那无血的纷争中抢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切怕是把两个孩子
得连哭都要躲起来吧?
男人竟轻笑了声,却并不显得唐突。
毫无疑问,那确实是一位可以被任何第一眼看到的人认可其Alpha特质的男人。
纸门轻轻地拉开,怕惊扰卧在病榻上的人,而那大夫却是被第一次亲眼所见的那位神里家家主所钟意的Alpha愣在当场。
场面凝滞了许久,直至被火盆中的炭火爆裂声打断,此时的大夫才惊觉自己正无意识蜷缩手指,仿佛面对的并非是什么病患家属,而是同样执掌生杀大权的主人。
大夫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药箱铜扣。二十年了,从病弱稚子到执掌权柄,他比谁都清楚这残躯里烧着怎样倔强的魂火,所以他比家仆更为果决。
家仆摇了摇,虽不出意料,但那世代为神里家诊疗的大夫却也不免哀叹。
强势、沉稳、锋利。
现实世界中,个人的能力左右不了太多的事,凡人更是无法从容面对生死离别,而游戏的魅力便在于此――他人的生死与世界运行的规则,尽在掌握。
因为神里宪司并非「玩家」,而是生死皆系于己的、客观事实是靠自己而存在的「人」。
跪坐
所以,玩家又庆幸于这只是一串代码构成的虚拟世界。
家仆只是谨慎地回答:“家主很是信任他。”
“还好啊,这不会是他的命。”
玩家不畏惧「死亡」,因为他是「玩家」;而同时他却畏惧「死亡」降临在他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