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青年还是没有让路的意思，沈静姝转从另一排书架绕了出去，男青年竟还在后面喋喋不休：“若国人女子都像你一样，学成后不去救国，却去当富太太，国家和民族就完了！”

        门外两个随从在憋笑。

        晚上裴陟差人回来说他晚回，沈静姝早已习惯，内心毫无波澜。

        她握着弘郎乎乎的小胖手，望着他熟睡的脸，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沈静姝轻点首。

        裴陟醉醺醺地：“那你不许离开。待会我要跟你睡觉。”

        沈静姝想不到他能忽然说这样的话，一时怔住。他说的也确实是她最遗憾的事。她浪费了光阴与资源。

        男青年的神情一时变化得很稽。

        那人虽奇怪，说的话其实也对，可能对她更是一种惋惜吧。

        回到卧室，一阵重的酒气袭来，裴陟仰面躺在沙发上，两条长搭在茶几上，衬衣扣子开了好几个，出结实的膛，嘴里正喃喃说着什么。

        门被轻叩了几下，沈静姝醒来，听见丫鬟春兰在门外轻声：“夫人，司令醉了，一直在找您。”

        到了后半夜，院中传来喧闹，男人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叫沈静姝的名字。

        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不争气，十七岁就生了孩子。这个年纪的女学生还正在校园里学习，为未来奋斗。

        外面的廖瑛听到了里面的轻微动静，已动过来，唤：“夫人？”

        他醉了酒不知控制力，沈静姝呼困难，只觉得肋骨都要变形了，她轻轻推他：“我去哄弘郎了。”

        假如她没在这么小的年纪生下孩子，她的人生也许还能重新选择。孩子不容她任的选择。

姝摇首。她想赶紧结束这难堪的场面。

        去弘郎屋里陪着弘郎玩了一个晚上，将他哄睡后，躺在孩子边她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呢。”他醉了酒，她又不能跟他讲理，只好也把他当小孩哄，任他像弘郎一样在她口蹭来蹭去，她抚着他的后背说：“先去洗个澡吧。”

        “你……你已经结婚了？”男青年似乎刚看到她发是一丝不苟地挽起来的，还规规矩矩穿着宽松的旗袍，从到脚捂得严严实实――这是他母亲辈的才穿的样式。

        保姆只留了盏床灯，灯光昏黄温，怀中的孩子像个源源不断的小炉散发着温，呼间都是好闻的香味，沈静姝搂着孩子一起睡了过去。

        可是虽然如此，她跟这人本不认识，他又在她这里大喊大叫什么。

        裴陟莫名地笑，把埋在她柔的口使劲蹭，说：“我以为你走了。”

        听见脚步声，他抬首看来，目光在到沈静姝的那一刻绽放出欢喜，猛地坐起来抱住她：“期期，你去哪儿了？”

        听得是醉酒的裴陟在找她，她立即起穿衣，若不赶紧回去，裴陟就要吵到这边来，她不想孩子被吵醒。

        这动了她的心事，让她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

        沈静姝是皱着眉离开的，回到司令府后想起这顿莫名其妙的斥责，心中总是微梗。

        由惊讶变成了痛惜，当中还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这会子忽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一连串地：“我看你年纪跟我差不多，英文学到这个程度定是读了许多书，你不去为社会贡献，竟早早就嫁人！国人女子就是这样堕落的！”

        他不由得有些惊讶。

        沈静姝朝他们看了眼，他们立刻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