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用这个涂过指甲哎!你涂过没?”
“当然涂过。”伏苓笑着走近,“小时候每次一放暑假,就去摘凤仙花、捣花泥,用树叶包住手指,第二天拆开来,红得像刚染过朱砂。”
“我就是想染那个颜色!”萱萱激动了,“现在人家都去美甲店,但我觉得凤仙花更高级,它是自然的、只有夏天才有的美甲灵!”
“还会掉色,还要重新包。”伏苓笑。
“对啊,那不就是夏天才有的仪式感嘛!”萱萱边说边拉她坐下,“来,我给你涂一个!”
她手忙脚乱地把花捣碎,然后小心抹在伏苓的小拇指上,再用干净树叶裹起来,包得紧紧的。
“包住就不会掉。”她认真地说,“明天早上拆开,你就是我们地小队最漂亮的妈妈。”
伏苓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发,像是摸到了某种正在悄悄长大的年纪。
不远,徐兮衡撑着定位杆,站在一片稍高的草坡上。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芦苇里透下来,洒在伏苓和萱萱
上。母女俩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捣着凤仙花泥,指尖沾了红,也沾了光。
他看着那两影,一大一小,
发都被阳光镀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动作相似,神情如出一辙。
一瞬间,那画面竟与记忆里某段模糊的夏日重叠了。
他垂了垂眼,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蹭过糙的定位杆,像是握住了某种残留在掌心的温度。
风过来,带起草尖微响,连带着心底的某一角,悄然泛起了轻轻的涟漪。
他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却仿佛在某个无人知的
隙里,悄悄地走了一趟回
路。
**
十八岁的夏天,被高考的脚步紧紧压下。
晚自习的钟声还没响,教室门口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徐兮衡一抬,就看见伏苓探
探脑地朝他笑。她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夏季短袖的蓝衬衫,整个人像刚跑上来一样,带着一
扑面而来的明亮感。
她坐到他课桌边,像往常一样理所当然地靠近他,小声嘀咕:
“阿衡,我今天得出去吃饭诶。我爸妈说我最近复习太紧张,今晚带我出去和他们朋友吃饭,还带上朋友的孩子……”
她声音压得很轻,还故意在“朋友的孩子”几个字上拖长尾音,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卷筒包。
啪的一声拉开拉链,是一整套化妆刷。
刷柄是深棕色木,圆
光
,在日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刷
绒绒的,有些已经用得轻微变形,但被她
得干干净净。那支最
的散粉刷,胖胖的,刷
像个球,
端
尖颜色渐浅,像是小动物的耳尖。
她一边说话,一边拿那支散粉刷蘸了点透明粉,冲他晃了晃,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
“这个据说是红狐狸儿的,你别动,我试试新手法!”
“……伏苓。”徐兮衡往后缩了点,耳朵已经有点发红,“我脸上没什么好化的。”
“我又不是要化你。”她笑眯眯地把刷子按在自己脸颊上,一下一下地涂着,刷轻轻拂过她的脸,带起一层细细的柔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