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像是浮在水下缓缓游上来的光。
“吃了。”
他说,“很好吃。”
语气平淡,却带着真实的肯定。那种不擅表达的人,只有在确定自己说的是真话时,才会讲得这么稳。
“……和你说的一样好吃。”
韶水音“噗嗤”一下笑出来,眼尾还泛着些红,却重新出了那种像水獭甩甩
一样的轻盈神态。
这趟公交车,像是她今天情绪里的一个出口——她哭过、共情过,也被鲸鲨先生拉了一把,现在终于笑了。
车缓缓停下。
韶水音站在车后门,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回
朝驾驶座那边挥了挥手。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这话听起来极普通,像是邻家姑娘的日常别,可从她嘴里说出来,语气里裹着一种格外真切的、柔
的情意。
温惊澜心口像被什么一瞬间劈开了一热
,整个人都被那句话劈得
起来。他抬起手,笨拙又认真地朝她挥了下:
“你也是——路上小心。”
后门打开,风灌进来一阵,她下车,消失在夜色里。
而温惊澜坐在驾驶座里,手还停在空中两秒才慢慢落下。
直到她的影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曾得知她的名字。
**
由于在公交上与温惊澜的聊天,韶水音在回到宾馆后,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她重新打开画布,开始专注的描绘昨天没画完的虎鲸。这种齿鲸可爱的像大熊猫一样的外貌很容易让人忽略它们那一口小尖牙,而她的任务就是仔仔细细的描绘好这一口锋利的小牙,将它们完整的呈现给年青的读者们。
她回忆起自己在海洋馆摸到虎鲸时的经历,当时她其实有一点怕,因为听闻过Tilikum的经历,她心中对于这种美丽而强大、却不得不围困于方寸间的动物,有一些本能的惭愧与不安。
但是虎鲸的手感真的很好,面很光
,入手沉甸甸的,像是在摸一个实心的茄子。
她愣了一下,画笔一顿,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摸到过“鲸鲨先生”。她的手指像掌心内蜷缩了一下,目光有些失焦——
她记得那个年轻男人很高,型看上去也很壮实,她第一次赶上末班公交车、第一眼看到他那么个人坐在那里,眉眼间带着些憨气,口音发钝的问她冷不冷,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可是她没有碰过他,哪怕只是他的衣角。因为她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工作,她不能去
碰一个正在工作中的公交司机,那样不是尊重与礼貌的行为。
但、但她此时…居然在想碰他,这本来没什么…可、可她想要
碰的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