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看错？”烟一次听这种说法。连顾余都取笑的成绩，到他嘴里，成了不太差。

        她矮他半多，举伞，微微吃力。

        “…我看了高三的成绩单。”他顾及她心情，尽量减少评价的口吻，“你的成绩，并不太差。”

        他的发、衬衫都淋了，像浸了层雾一样。

        “同学间互帮互助，别客气。”

        更过分，还能有什么？觊觎他的人很多，她不是那个例外。

        她悠悠：“什么都可以吗？”

        总得说些什么。

        “我……”他吞吐。

        就事实而言，她信他有这个能力。既说了，那必然有把握到。只是，“你帮别人补习过吗？”

        “过分的呢？”她瞅着他的眼。

        原来如此。

        她受不了，直接站起来。去了中间，抬手拉住的拉环。

        他说：“麻烦你了。”

        “？”关注点在这吗？

        她当他傻了，推了他一把：“喂，走不走啊你？”

        “怎么了？”

        那作者叫什么，陀…妥……斯，谁？没听说过。她连名都读不太通顺。

        “没有。”他回答，解释，“你帮了我，我理应还你一次。”

        之后一路无话。她听歌，他看书。

        学校很多人认识他，知他名姓，算不得什么稀奇事。

        至于原因，就像好学生没人会信他干坏事一个理。

        那不还是他主动和人打听…不想了，同她有什么关系？

        “温屿。”她脱口喊了他名字。

        车在这时打了个急转弯，她耳机被碰掉了，她蹲下，低去捡。

        那男生又挨她近了。

        “没。”烟从他手里接了伞，“你快回吧。我想好了告诉你。”

        “别人经常说你？”

        从未走这么近过，几乎是贴的，衣物在不停摩，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现在，还以学生的份，基本得收敛些。

        然后她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只手先她一步。

        没走两步，雨下得合时宜，淅淅沥沥，不大，也不算小。

        于是听他说了个名字。

        他呆怔着，寻回了思绪，忙握住伞柄：“我来吧。”

        少年攥着书，诧异地看向她，失声了。

        她停脚慢他一拍，朝一幢别墅望去，这些年装修扩建，气派许多。

        她走得慢，他随即放慢了些。

        白色的耳机平躺于对方掌心，烟愣了愣，接过时倒了谢。

        她问时，的的确确没旁的意思。但他误会了，以为是婉拒。

        用书堪堪挡雨，还不如不挡。

        听他又说，“等你下次遇到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

        “什么？”他问。

        但凡换个人，她必定觉得对方在讽刺她。而温屿，她不认为他有那个闲心。

        她换回刚才的话题：“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成绩不差的人。”

        她庆幸自己带了伞，撑开时，顺便看了眼他。

        眉挑了挑。

        烟松了手，确实举得酸疼，便没跟他客气。

        烟看不懂书上的文字，她一向讨厌看这些文学。拗口，拗脑子，文绉绉的话看了也产生不了半分感悟。

        忽然提及这件事，是烟没料到的：“可我比你高一个年级。”她笑着说，“学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有差距吧。”

        “哦，是他。”她把秋恒这条纽带忽略掉了。

        “那是你家？”这时候，她反而心平气和，仿佛那幢楼真和她没半钱关系。

        到了站，他在她后下车。

        他说，你如果想补习，我可以帮你。

        说来想起一件她不解的事：他不知她的名字，班级，那加她微信通过什么方式？总不可能私下打听。

        她走过去，朝他举伞，遮住两人的影。雨，被隔绝在外。

        经一家商店，她说要买点东西，他说好，在屋檐下等她，没跟进去。后来，看清她手里拿的粉色包装，他不自在地别开眼，耳尖红意明显。

        “走吧。”她说，“我送你回家。”

        他神色认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