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那是什么感觉呢?
她放下盖,安静地等待。
盖下,她想,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幸福、抑或苦恼?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应该笑的,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喝过交杯酒,她便是他的妾。
宝嘉行用正妻的仪式迎娶她,士人们只他坏了名教,侮辱了国之重
,这会儿坐着船,沿江朝两人扔东西
愤。
可他分明深情款款地唤她“我妻如是”啊。
“嗖!”几片瓦穿过窗纸,带着怒意砸进房中,“啪”地碎成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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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能胜过这种安全感?也许,这就是爱?
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本就不相信,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可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甚至出一副翘首以盼的模样。
呵,他载着满满一船瓦砾,一个废墟。
她正出神,甚至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忽地,一声尖啸破空而来――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她的心猛地缩紧,矜持地伸出了一只手,那手纤纤如玉,柔如荑,长长的指甲染得鲜红。
大家都知,这位名儒所费不赀盖了我闻堂,与书如是高调同居,日夜
咏,终成“佳话”。
书如是优雅地起,任他牵着走出绣楼,走出画舫,走到他的船上和
房里。
书如是一眼望见了自己的后半生――那个发已然花白、脖子上还挂着喜庆红花的男人,在唢呐声中,一步步登上她的画舫。
宝嘉行原,虽说已无足轻重,可碍于士族的
面,叫他休妻,那是万万不肯的。
她只能安安静静地,扮演一个幸福的、令人艳羡的新娘。
那一刻,她想起了绍宰宜,英气朗的脸庞,眼神霸
而任
,浑
散发着自由。
国无二主,天无二日,家族不能有两个主母,这是礼!
所以她该怨吗?
一路上,她什么也看不见,感觉却十分安心,不用担忧会摔下楼,或者跌入江里。
在书如是看来,这也算宝嘉行重情义的表现。
耳畔,响起宝嘉行浑浊的声音:“如是我妻,真不是梦么?一路上,老夫写了十几首词,以平息溢出的喜悦。”
一只皱巴巴的、凉得发的手,牵起了她的手。
若他不是这个功名在、名重两朝的宝嘉行,而只是一个平
百姓,他们又会以什么罪名来治她呢?
又是谁脆弱的家国,在这场房花烛夜崩塌?
这佳话不成也是不行的,没有人知,宝嘉行究竟是骑虎难下,还是甘之如饴?
冲动,想把闺房里的丝竹
弦、笔墨纸砚,这些前半生赖以为生的物事,齐齐砸了个干净。
念及此,书如是竟惊出了冷汗,如梦方醒。定睛看去,那人已登上阶梯,掀起了珠帘。底靴质地优良,远
几乎听不到声响。
可书如是知,这正妻之礼娶的,却是个妾。便是一个形式,也被士人们看作了十恶不赦。
今日若因新欢休原,那么他日也可以随意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