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下车后，姚北北和姚乐意去上厕所，姚乐意先出来，站在车子边上。

        话音未落，他忽然转看向姚乐意，语气带了几分无奈：“乐意，你学习好，能不能帮叔叔个忙？有空给你哥补补功课？他那数学卷子我看都疼。”

        车子正对烟区不远，两人安静下来时，都看见方柏溪在那里吞云吐雾。

        方柏溪斜睨着她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因

        后半程换成方柏溪开车，姚北北把姚乐意推上副驾，笑称“帮你哥看导航”。

        方柏溪眼都没抬：“什么歉。”

        方柏溪嗤笑：“嗯，我不会说话。”

        姚北北从后视镜瞧着方柏溪脸色不对，赶紧换话题：“柏溪，累不累？喝点水不？”

        姚乐意站在车边朝用餐区张望，方耀文见状探替她拉开后排车门：“就在车边吃吧，省得来回走。”

        方耀文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姚乐意，笑着打圆场：“女孩子安静点好，爱读书是好事。柏溪这混小子要能有乐意一半省心，我早就能去钓鱼养老了。”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方耀文连开五小时车后，总算在临时收费站停了下来。

        这俩人怪不得能凑一起。

        姚北北轻叹：“俩孩子多久没见了？”

        姚乐意见方耀文将餐盒递到面前，不好推辞，接过筷子轻声：“谢谢叔叔。”

        姚乐意忽然感慨，时间如刀，削去了曾经的青涩，让人变得抽象。

        方耀文上接过话：“乐意，饿不饿？等会到收费站停一下，叔叔给你买吃的去。”

        方耀文摩挲着方向盘沉：“这账一时半会算不清喽。”

        “不客气，快趁热吃。”方耀文笑着摆摆手。

        空气中仿佛有尴尬在交汇。

        姚乐意抿了抿，方柏溪连改装赛车都能玩得转，怎么会需要人盯着导航？

        后座再度陷入沉默。

        方耀文在服务区抽完烟，捧着热食过来，笑着招呼姚乐意：“快尝尝热乎的牛腩饭，特意挑的不辣的。”

        姚北北又感慨：“可不又过去好些年了。”

        姚乐意不甘示弱：“我看你眼里有眼屎。”

        方耀文在前出声：“方柏溪你怎么说话？”

        方柏溪闭上眼假寐，姚乐意则转望向窗外，看树影和车在玻璃上无声淌。

        姚北北笑着打圆场：“都过去多少年了，以后好好相，都是一家人。”

        此前姚乐意便听说方柏溪在班里成绩垫底，正面临复读。

        方耀文从驾驶座上侧过，半是训斥半是感慨：“听见了吗？一家人就该和和气气的。当年你小不懂事，现在乐意来了，你这当哥哥的得有个样子，别整天板着脸――再摆臭脸，小心我把你那些赛车模型全锁仓库里。”

        姚乐意刚想开口回怼，姚北北却“贴心”补刀：“我们乐意也不太会说话，平时就知埋读书。”

        方耀文皱眉骂：“小混，抽什么烟？才多大就整天不学无术！”

        两人视线对上。

        说着回往后瞥了眼儿子，“听见没？多跟妹妹学学，别整天就知摆弄你那些破赛车零件。”

        方柏溪指间轻转着手机，垂眸静望她时眼神清明，丝毫不见刚睁眼时的焦距涣散。

溪挂掉电话抬眸的目光相撞。

        她盯着方耀文手里冒热气的餐盒，忽然想起抽屉里那些签着“方耀文”名字的汇款单，垂眸轻轻点了点。

        方耀文忽然沉下脸，转盯着后座的方柏溪：“你当年吓唬妹妹，害她摔破膝盖的事，歉了吗？我可记得你那时闹着不让我带乐意回家。”

        但姚北北已经笑着替她关上车门，她只好攥着手机，屏幕上的路线图蓝点明明灭灭。

        姚乐意垂下眼。当年那事或许是场误会，但她清楚记得，方柏溪确实推攘过她――他只是没料到她会那么容易摔倒，才伸手想扶。

        他生得一双极为好看的眉眼，浅浅的内双，眼尾微微上扬。偏染了一扎眼的红发，黑色无袖背心勾勒出手臂线条，颈间银色狼项链静静躺在前，红玛瑙的狼眼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浪不羁的气质几乎要漫出车窗外。

        方柏溪率先开口：“怎么，看见帅哥走不动了？”

        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