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巴斯安松手了，他要的猎物不是接受自己死亡的笨，他要的是到最后都在挣扎的蠢货，这样他才能猎物最鲜活的时候杀掉他们。

        他讨厌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这会让他想起安妮最后的模样。

        他心中一块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悄悄裂开了，口腔多了铁锈的味，车厢内的酒肉混杂的味也被临终医院的味取代，该死去的记忆又活过来了。

        巴斯安一脚踩在了铐在铁网上的手，安全靴的厚底压在了小野猫纤细的手腕上，这种力度近乎折断了这腕子，小野猫却面无表情，依旧是求死的望着巴斯安。

        巴斯安的手掌好像又握住了安妮枯瘦的手指。那个炎热的午后，空调坏了，病房带着死亡气息的消毒水味仿佛凝固了，打开的窗也散不出去，只会往这小小的病房灌入更为闷热的热气。好难呼，巴斯安想逃，可他不肯放开那双枯槁的手，哪怕手上的温度的让他灼心。那是他妹妹的生命力，如燃尽的蜡烛迸出的最后光热。他又听到了检测发出的警报，他被赶来的医护撞开了，他们相握的手分开了，他失去了妹妹最后的温度，诞生在这个世界时就牵在一起的温度。

        “……你了选择……这是我的……”安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好活下去吧……巴斯安……”

        活下去？他这样的活着，活了个屁。巴斯安烦躁晃了下脑袋，想把安妮从他脑海里赶出去，但是那个和他一样倔的萨鲁越来越清晰，甩都甩不掉。

        “该死的！别把我搞得是割腕用的刀片！”巴斯安对着空气骂，他看向小野猫，“想下你的妹妹。”

        提到妹妹，小野猫抬了下眼睛，但也就一下。

        “我还真认识几个在这一带活动的家伙。”巴斯安再次蹲了下去，着小野猫的下巴，觉得自己在多闲事，可他活的这么难熬，他也不会让小野猫好死，“我可以帮你找到你妹妹的凶手。”

        那双绿眼睛有光动了下，小野猫心动了。

        “条件呢？”

        巴斯安没有和猎物讨论条件的时候。谈条件是两个位置相等的主才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人会和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晚餐吃猪上的哪儿块肉。猎物就是猎物，该被他掌控蹂躏杀掉的物件。

        但小野猫那张漂亮的脸让他坐在了谈判桌旁。

        “你，任我玩，我会强你，羞辱你，殴打你，折磨你，囚禁你，你得全盘接受，不能寻死，不能逃跑，不会反抗。”

        外面开始打雷了，憋几天的暴雨要下下来，这里的水会涨，他们得离开了。他并不介意小野猫的答案是什么，小野猫不同意他就打晕带走，他依旧会对小野猫那些事的，他不需要小野猫的同意。

        “好。”光又回到了那双眼睛里，“只要你能找到我妹妹的凶手，我就是你的。”

        ＊＊＊

        雨下来了，雨刷再卖力雨水也糊了车窗。路况差并没有难倒巴斯安，他在比这个更恶劣的天气里开过车，他更多再想关在车厢中的小野猫。

        他严重怀疑自己抽的那包烟混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自己脑袋抽了想出那种提议。

        找凶手？呵呵。

        这些年在那条街上他和他的同类默契的保持距离，互不打扰。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各干各的，偶尔会有欣赏彼此作品的时候，但更多的是黑暗中平行的路人。

        巴斯安可以保证自己没有被那些杀人魔抓住什么把柄，但是如果他开始找那些人的晦气，他不敢说那些会出突破人类底线的家伙会出什么。

        说到底，巴斯安只想个在暗中偷着乐的愉悦犯罢了。

        巴斯安很讨厌这种麻烦。

        雨点的声音很吵，他心烦意乱的打开了电台，调了几个台，因为在偏远的地区，信号断断续续的，总算调到了一个乡村音乐的电台能听了，但巴斯安不喜欢乡村，他直接关了。

        世界又回到了只剩下雨点子啪啪哒哒的敲打声，但巴斯安的耳朵捕捉到一个微弱的嗡嗡声。

        他把车停到一边，下车钥匙，那声音更明显了，他顺着声音，从副驾驶座位下找到了源。

        是小野猫的假发，假发中裹着一个折叠手机。那手机是红色的，知名品牌，今年的最新款，在那团金色杂草中顽固的震动，一个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发亮的显示屏上。

        “天使（Angel）”。

        巴斯安冒着雨打开了车厢，而迎接狼狈的他的是那只小猫得意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