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吗？

        男人动了一下，肾上素还在血里奔涌，让他不知怎么浑燥热，干脆把军装外套也脱了。

        女孩爱干净，倒出一点水来洗脸，和小猫儿似的，水滴沿着小巧的下颌落，过纤细的颈项，透过丝衣料，消失在前沟壑里去。

        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知在听到男人那句话的时候，紧绷的思绪终于松弛下来。

        第三枪。

        俞琬是被枪声惊醒的。

        第二枪。

        ……

        之前没发现，她上这裙子，和之前她家乡的衣服还有点像，真他妈...感得要命。

子弹撕裂夜风，领者踉跄倒地，左炸开血花来。

        她顺着枪往外看，街上散落着好多尸，像是发生过一场残酷的巷战似的，有的倒在墙，有的仰面躺在血泊中，而近的子弹匣空了一大半。

        子弹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穿透汽车玻璃，躲在车后的抵抗分子颈椎应声而断，惨叫都卡在咙里，颅就往后折下去。

        这时军警摩托的引擎声从远传过来，下一刻，那人连带爬消失在巷尾。

        “吵醒你了？”

        事实上，对于这个因迟迟上不了战场躁动到不行的男人来讲，这场狭路相逢倒更像场打发时间的游戏。

        现在，克莱恩看着女孩迷迷糊糊拧开水壶的模样，忽然觉得比狙击镜里那些猎物有意思也可爱多了。

        “睡会儿。天亮前不会有人再来了。”

        “警告击。”他拉动枪栓。“现在他们会找掩。”

        他刚结束一场猎杀，枪得能点燃香烟，神经末梢也还活跃于瞬间爆的快感中。

        而高，枪也随背影缓缓移动――

        远，军用卡车的车灯扫过教堂尖的十字架，男人翻靠在墙上，见女孩正呆呆看着自己，忍不住了她的发。

        最后一人惊慌失措地转就跑。

        子弹着那人的耳际钉入墙面，逃跑者双一倒在地，脚边漫开一滩可疑水渍，顺着石板隙蜿蜒四散。

        克莱恩直起来，带着点儿意犹未尽似的，“现在他们知这里有人守着了。”

        英国佬的东西也和他们的人一样又老又重，实在不够酣畅淋漓。多，也就是给干渴的咙了嗓子。

        可这游戏的每一枪都近乎于无聊――太简单了，那些慌不择路的逃窜，拙劣的掩选择，就和陪三岁儿童玩捉迷藏似的。

        克莱恩转斜倚在石栏边，蓝眼睛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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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生死瞬间的表情在瞄准镜里清晰可见――瞪圆的双眼，扭曲的嘴角，冲锋枪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时，克莱恩愉悦得弯了弯眼角。

        果然，剩余两人慌不择路扑到一辆汽车后，男人这次留够了时间给女孩看，他调整瞄准镜焦距的动作，让她没来由想起医学院教授调试显微镜的样子。

        朦朦胧胧，映入眼帘的是个匍匐的黑影，了眼睛，才看到男人还是击的姿势，衬衫卷到袖口，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