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冕仪故意把质问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听不见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昏聩的环境下，余光只能瞥见陈芨乌压压的影，心提在嗓子眼，什么都顾不了，只担心她被自己气极了又要发火，些让他害怕的事。

        “玩我很有意思吗......”

        “那你呢？”

        伤还在。

        “乐于知。”她音量大了些。

        冷着脸，半分柔情都没有。

        陈芨没再喊下去，脸色总归好了些，不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这次站着居高临下的又成了陈芨，没否认，直起腰。

        快要骨折散架。

        陈芨突然开口，保持单膝跪地的动作，目光依旧是近乎平静的冷，手伸出隔着子摸上他的膝盖，“现在有关系了吗？”

        可那张脸始终是冷淡的，抚摸他的动作又很轻，仿佛只是为了让他不再逃避自己才随口说出这种对他来说五雷轰的谎话，到来只有他陷在迷雾中，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没有难过吗？”

        步子是发虚的，像一叶浮萍，轻易一碰就能倒下。

        “说谎。”

        欣喜不行，惊惶剧增。

        陈芨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喊他的名字。

        于是陈芨声音更大了，这次是用吼的，眉紧拧。

        “不喜欢......”

        一瘸一拐的。

        神色淡下来，声音也压得很低很低，像是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实，指节紧握着，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乐于知。”

        那本就挨不到多少路灯的光线，alpha高出一截的阴影落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乐于知本能地又是一抖，嘴被抿得发白。

        一句不像样的关心而已，乐于知转瞬僵在那里，缠进的却不是开心与感动，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因为自己那颗给点关心就迫不及待下想要靠近她的心。

        被风带到他耳边。

        “乐于知！”

        可等了一小会儿，什么都没有，陈芨没碰他，也没冷嘲热讽，意料之外地蹲下来靠近他受伤的那只。

        陈芨的语气很平静。

        可他不理，一声不吭继续往前走。

        清晰明亮的三个字在空的校园散开，瞬时引了所有注意，乐于知被吓得一哆嗦，终于不走了，但还是背对着她，倔强的，不肯回。

        “......”被握住的地方有些疼，乐于知却没办法再出任何反应，脑子被她短暂的四个字轰得一片空白，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她，求证一般。

        “你不喜欢我吗乐于知？”她朝他走近一步。

        和预想中一样，一直死死低着的某个胆小鬼听到她的声音应激地一抖，下一秒把垂得更低了，转朝学校里走，脸几乎埋进书包里。

        他往后小幅度退了退，别开眼，“别碰我......”

        “我喜欢你。”

        简直坏透了。

        “刚才看到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只有一步，乐于知却更慌了，心快到无以复加。

        “怎么了？”她只问他这个。

        可怜又好笑。

        乐于知受不了她那种审视的目光，似乎已经将他看透，偏过脸努力张了张嘴才强忍着情绪回答她，“没有......”

        乐于知声音有些哑了，颤抖着问她，像痛哭过，快被她疯，眼睛里却没有一滴泪，“你本就不喜欢我......”

        “和你没关系。”

        “你心里从来只有沈眠......”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