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芹茉瞪大了眼睛。

        他转抱臂，没说话，神色写着问号。

        “你想要我什么吗？”

        自权贵世家污浊的腥风血雨中成长起来的alpha一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

        像是在祈求芹茉对她发出命令。

        像是……

        而此刻，那样冷寂的雪色中，映着她的影子。

        “还有别人吗？”寻白问。

        约德尔想要甩个白眼，又觉得这个行为着实不优雅，神色扭曲了一下，才冷嗤一声，转走了，脚步声跺得很重，像是在发不满。

        “2层

        芹茉犹疑片刻，玛丽又在脑子里尖叫起来：“啊――！你不能告诉她，不可以！”

        芹茉感觉自己在发抖，可并不是因为恐惧。

        寻白在等待着她主动开口，可女孩很快就将慌张掩饰起来，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寻白一字一句地再次重复。

白站在芹茉边，看似冷淡地平视着前方，余光却在注意着旁的女孩。

        寻白扫了一眼站在角落的金发男alpha，隐隐觉得他有些碍眼。

        是有什么顾虑吗？

        芹茉没有回答玛丽。

        走廊上似乎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约德尔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芹茉听不清，只觉得脑子一片嗡响。

        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芹茉抬起望去，形容狼狈了几分的女人出现在她眼前。

        芹茉看着寻白直起，没有提出质疑，没有任何犹豫，转走出了电梯。

        她看着寻白的眼睛，是黯淡的、灰沉的颜色，像是一场暴风雪后，挖开表面纯白的雪，出藏在深的、与泥土交而成的另一种雪色。

        寻白的角似乎上扬了一分。

        直到小女孩高兴的声音传来，芹茉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

        “任务完成。”

        芹茉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她不禁后退一步，寻白却跟着她向前一步――

        寻白的音调没什么起伏，可这样谦卑的姿势，却让她的询问带上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意味。

        “哎呀，你得不错嘛！现在我讨厌的人就剩下一个啦！一比二，你总能杀了她吧！”

        芹茉几乎是下意识想扑过去，但又怕碰到她的伤口，伸出的手向下，牵住了她，芹茉低声说：“……谢谢你，寻白。”

        “好。”寻白说。

        “你先去检查，我有事。”寻白不与他多说，只是揽过芹茉的肩膀，作出敬请约德尔回避的架势。

        她看见寻白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保持着与她平视、甚至是仰视她的姿态，开口说：“你想要我什么吗？”

        芹茉的心提了起来。

        寻白支开约德尔是为什么？她发现什么了吗？

        那片雪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沉的睫羽，苍白的女人阖上眼睛，对她低下颅。

        芹茉听见自己轻声说：“帮我，杀了约德尔。”

        梯门打开，标志着“6”的数字按键熄灭，约德尔走出电梯，刚走两步就发觉寻白没出来。

        外套被割烂了将近一半、上多了好几个开肉绽的伤口，黏腻的鲜红被重力牵引着落，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平静地与芹茉对视。

        寻白说。

        脱力般靠在墙上，窒息感缠绕而来，芹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她大口息着，捂住口，心脏狂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