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挑衅，也不是装腔作势，就是……真。

        这种时候还翻白眼，其实也不怎么厚。

        这种话，穿过来前听多了，穿过来后还在听。

        「喔，我耳子不，我还有自己的想法，拒绝思想传销。」

        「呵，这话你敢让时王爷听见？他那子，可不喜旁人妄言私事。」

儿若能结亲，怕是一辈子的福气。」

        他忽然发现，自己想知她更多了。

        那些把婚姻当勋章、把男人当神供的说法，在她耳里只剩下四个字：不合时宜。

        他没走远，只是多站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她一眼。

        可她也知，这里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可他知，那不是全。

        他第一次觉得，丞相府嫡女……有趣得过分。

        那个白眼，生生把他对她的印象翻了一遍。

        林初梨听到「前世修来的福分」时，手指轻轻一顿。

        她以为没人注意到，放下茶杯，垂下袖口，再抬眼时，眼神依旧乖巧，角依旧挂着端庄得的微笑。

        真得叫他生出一点异样的兴趣。

        但她真的有点累了。

        自然得像是翻惯了，只是这次，没藏好。

        沈戎琛没想过，会从她上看见这种表情。

        也许……应该重新，好好「审视」她。

        她还会不会再出点什么？忍不住的、不经意的、藏不住的。

        ——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些时候，翻个白眼就像在提醒自己：

        前世她见过太多「嫁得好」的故事，怎么收场的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早恢复了贵女该有的模样，端茶、回话、微笑，滴水不漏。

        她比他想的，更让人想靠近——也更让人想撕开看看，里到底藏了什么。

        那双眼像是藏着什么有趣的事，没说出口，却偏让人想知她在想什么。

        这里的姑娘们从十四岁就开始谈婚论嫁，她这副子都十八了，算老姑娘了。

        「时王爷那可是异姓王，从不轻近人前，京中谁敢真拿他当寻常未婚郎君看？再说，他当年驻守的是西北雁门，与沈将军的镇北不同，一东一西，各守一隅，两人风格也是天差地别。」

        也许，从到尾，他都看错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位，倒真有几分对照的意味。一个热血刚烈、少年封侯，一个冷静决绝、兵权未卸……唉，若真有哪家姑娘能嫁入这样的人家，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她举杯掩，侧啜茶，袖口自然垂下遮住半张脸。

        ——果然，哪朝哪代都一样，女人的命最后都被总结成一条公式：嫁得好等于有福气，等于命好。

        可刚刚那一下白眼，那抹翻完还能若无其事的神态，太自然了。

        可那一瞬的细节，恰好落进了不远的那双眼。

        她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

        她安静听着，心里却已经把那句话打成了赛克。

        他本以为她是那种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连心思都收得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