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皱眉，没接，所谓“特殊贸易”，在十八巷的字典里，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别紧张，九姑娘。”      沈昭奚淡笑着，“凰馆可能一时半会不是很想见我。希望你可以代为表达一下我对于合作的美好意愿。”指尖推过来一手机，屏幕显示一张地图——十八巷的水线路，其中几条被标红。

        “如果我说…这批货能帮你‘理’他，和他背后那些条子呢？那么十八巷以后可不会再有粉了。”

        洛九有些无聊，把难喝的酒一饮而尽——在这里上没酒气有点说不过去了。旁坐下了一个女人。一阵淡香飘来——不是十八巷劣质香水的刺鼻，而是清冷的雪松调，尾调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

        "介意我坐这儿吗？”

        “十八巷的规矩，不问自来，要付酒钱。”

        桌上摆了一瓶香槟，洛九知，这是凤台最贵的那一款。

        她点了一杯冰水兑威士忌，只喝了一口就皱眉了，这酒可真够差的。现在的舞池看着一切正常。

        洛九没抬眼，拇指摩挲着杯沿。

        “你应该找凰馆。”

        保镖穿黑西装，但袖口出青龙纹，耳麦线蜿蜒进衣领像条蜈蚣。这里查得不严，就检查一下随的包，洛九这样一空的人是不查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认识洛九，应该是被打过招呼了，保镖只是用眼神和洛九问了好，没有暴其他。

        但林墨绮还真没说错，洛九气质一放，活脱脱野十足的浪仔，其他人没这种过来浑水摸鱼的气质和能力。

        “我是北方人，喜欢咸。”      女人微笑，“就怕肉不新鲜。”

        “当然。我很守规矩的。”

        女人面不改色，“我是沈昭奚，来生意的。”

        “借你们的地盘，运点海鲜，分成这个数。”

        肤白得近乎透明，脖颈隐约可见青色血，像瓷上的冰裂纹。指甲修得圆，涂着色甲油——倒是和林墨绮一样——她无端联想到。耳垂上小小的钻石耳钉，在霓虹灯下偶尔反光，角度刚好能晃到监控探。洛九扫了一眼靠门口那边坐着的两个男人，他们是保镖。

        洛九扫了眼数字，冷笑。“十八巷的水，只血，不水货。”

        「凤翔物贸易      ·      总经理      ·      沈昭奚」特殊跨境贸易

        她开口，普通话带着北方的卷音，嘴角笑，眼睛却看不分明里面是什么。

        镀金门框上残留着指甲抓痕，门把手被盘得发亮。推开镀金门把手的瞬间，音乐声混着香水味砸了过来。

        她这才抬眼看向这不请自来的女人。

        洛九冷笑。“内地人吃惯甜口，这儿的豉油怕你嫌咸。”

        “派咗几个都冇料到，只能让你去了，小九。”向栖梧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有些无奈又有些溺的意思。

        洛九直接进了舞池这边，镭灯切割烟雾，偶尔扫过舞池时，照出男人贴着舞女时的丑态，还有舞女大绑带的轮廓。卡座区的沙发裂里嵌着碎钻，不知是客人打架崩飞的，还是刻意撒的诱饵。地板黏着干涸的香槟，不知是哪个客人倒的，鞋子踩上去会发出诡异的"咯吱"声

        女人坐下时，漆女士鞋轻轻磕了下椅，声音清脆得像子弹退膛。

哎呀，霓城女女也不算少见，小九，你個款去夜场，成個場都當你係自己人。”

        洛九眯了眯眼，嗤笑了一声。“盯梢技术太差。”

        洛九都无语了，林墨绮堂堂一个唐楼的白纸扇，这二十五六岁的脑子怎么净是出这些馊主意，老大居然也同意，真是胡闹。

        沈昭奚不慌不忙，手机一划——下一张照片，赫然是洛九昨天任务的目标，正和警方密谈。

        她缓缓抽出一张金名片，边缘泛着冷光，染着淡淡口红印——

        该死！洛九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就知不是一条命能解决的。

        女人抿了口酒，“听说十八巷的叉烧饭不错。”

        香槟杯底还剩

        “怎么不让仔去？”洛九一开始还是想挣扎一下。

        向栖梧通常刚柔并济，洛九刚来的时候甚至还没十八岁，现在才刚到了进娱乐场所的法定年纪。向栖梧是大姐姐，将近大了洛九一轮，又是老大，她无奈应下了。

        老大也就是坐馆，代称凤凰，但洛九和林墨绮私下叫她栖梧姐，上尊称一声凰馆，凤台的老板就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