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也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她许久没有应声，浑轻飘飘的，连呼都感觉不到。

        “什么无颜见我？你们佛门最讲究因果缘分，若是你归来时途经此地，我未能找到你，我便认了；若我找到你，我就不会再放过你。”

        “……是。”

        “这么说，不论如何，你都要走？”

        “你可以动吗？”他的材，臂膀结实，抱着她站在水中毫不费力，只是他看她依旧闭着眼睛，也不知怎样才能救她，“需要我放你入水，还是怎么？”

        难那汪泉水对妖来说是救命的良药？

        “永远不再回来？”

        谁知他刚松了手，就被她抓住了衣摆。

        这般无赖的话语，竟让他无法反驳。

        他幡然醒悟，缓缓掰开她的手臂，后退一步，让两人之间留出一尺的隙。

        “你不还俗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却发现他双目放空，如同远视不可知的前方，对于怀中的人儿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女施主。”他垂下眉目，不敢继续直视她的面容，“这世间有大好景色，也有比我更贴的良人。你我缘分浅薄，枉然强求，只会陷入苦海之中。”

        他看到她的红纱裙随着水面的波纹起伏晃动，亦如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和情愫。

        不知为何，明明现在她与他并未赤相见、肌肤相贴，可是她莫名多了几分悸动。

        所幸他时刻注意着她，扯住她的手臂，又稀里糊涂地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他知她彻底醒了。

        玲珑拢了拢上的红纱，本想将他拖到树荫下恢复，却没想到自己浑发，一个踉跄倒在他的臂弯里。

        夕阳下，他与她站在泉水中，对视许久。

        玲珑睁大了眼睛，愈发抱紧他的腰腹，“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是从西域前往西天，回来怎会绕过此地？说到底，你是不愿再见到我。”

        再加上此地不乏商队来往，让她浑赤地暴晒于荒漠，恐怕又生事端。

        他心中复杂难明，一言不发地将她放下来，谁知她刚踩到水底，又两眼昏花地向后倒去。

        他坠入泉水之后好像了个混乱的梦境，恍惚看到金灿灿的佛光在眼前指引，又隐约听到她在耳边呼唤他的姓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已经转，毅然离去。

        唐玄奘见她着实可怜，便大发慈悲，又把她抱起来，走入泉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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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紧张，只能这般抱着她泡在水里，一动不动，任由风沙拂他的袈裟与她的红纱，他的面色不改分毫。

        唐玄奘心情复杂地起，穿好袈裟，回一看，她仍是躺在泉水边上毫无知觉。

        “你已经破了色戒，便不是佛门弟子，何必再去西天取经？”

        不知过了多久，唐玄奘先一步醒来，看到怀里的女人一阵发愣。

        “小和尚……”

        “是。”

        罢了，此女虽然作恶多端，但她仍有些许善念。

        “继续西行。”

疲乏。

        唐玄奘长叹一声，“施主，你我本是人妖之别，我因你犯戒，自去请罪，更是无颜再与你相见。”

        “小和尚……我看你……才像个人的……妖……”

        “小和尚，谢谢你。”

        “大师……救我……”

        玲珑难掩倦色，如同霜打的花儿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远的泉水。

        “小和尚，我不会杀你，只是离开了这里，你要怎么？”

        “阿弥陀佛。”他闭了闭眼，念了句佛号，“贫僧有罪，须向佛祖请罪。”

        “如何救你？”

        玲珑的脸颊贴在他的口，闻到袈裟上的沙土气息，还有些许熏香的味。

        不，不该是这样的。

        “贫僧负取经之务，不到西天，不言放弃。”

        所以，是她救了自己？

        ――――――

        直到日开始西移，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见他朗的下颚。

        他想了片刻，迈步折返，用红纱裹紧她的，再将她抱起，放平在一隐蔽的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