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花丛底下，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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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时还没看清，还很任，以为自己仍是他们的宝贝，夺门而出，又躲在杜鹃花丛下，期盼爸爸妈妈能像往常一样，呼唤她的名字，然后找到她。

        充斥在这座温室里的所有情绪、所有声音，倏地冷却，李牧星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这些字眼像乌鸦一样在她脑海盘旋、撕咬，最后又成一滩墨，成型为一个目惊心的事实。

        指甲被泥土满，发髻被枝丫勾散，虫子爬上膝盖，带刺的蔓条、的花抚过她的，试图留住她，想要拥抱她颓败的内心。

        子一恶毒的话、郎文嘉的沉默，全化成某种腐蚀的汁，逐渐从口淹上来，把她的咽灼烧得很疼很疼。

        春天？旅居？北欧？

        也不知她现在躲在哪儿？他得快点去找她了。

        郎文嘉站起，想去扶起子一，突然听到后的温室传来窸窣声，花丛隐隐晃动。

        门关上，山风被隔绝，汹涌的浪缓缓静止，唯剩最深的花丛，像心脏一样在微微抖颤。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一个人也可以的，她不需要被找到。

        温室的定时洒水到了时刻，淅淅沥沥洒落水滴，敲在绿叶的飒飒声，让李牧星迷离恍惚。

        攥紧的拳缓缓松开，李牧星的心在渐渐死寂。

        心里不断喃喃。

        “反正你明年春天也要去北欧旅居了，那时就可以甩掉她了。”

        谁都没来。

        而郎文嘉没有否认。

        郎文嘉只能作罢，返回室外，把意识不清的子一扶走。

        想到此，满腔的不满烦躁渐渐平息。

        他是在默认子一的话？他觉得她让他感到负担了？

        李牧星环抱自己，摩裟冰冷的手臂，又慌忙耳垂，想让自己的和脑袋有所运作，不要困在过度的自怜和自卑里。

        “抽完这烟，我送你回屋里，你该吃点东西了。”

        叶梢的水滴落在脸上，她瑟缩一下，眨眨眼，发现爸爸妈妈坐在眼前。

        没关系的，她可以改的，郎文嘉会陪她的。

        可李牧星不在乎，她只想待在最柔的最寂静的最深，她只想要一个人。

        脑袋嗡嗡作响之际，子一幸灾乐祸的话，成了最后一稻草。

        他……也要抛下她了。

        心的不安没有消散，他还想走近点，却先听到外边子一激烈的呕吐声。

        某种无法言传去又复返的召唤，在心底深、在花丛深响起。

        一墙之隔，李牧星的呼变得急促。

        错觉吗？郎文嘉凝视许久，山风从打开的小门灌入，得满室的花丛像无边无际的海一样升起落下。

        可是，直到叶隙间的光斑褪去，月亮升起，夜雨落下，她仍在气弥深的花丛下。

        等下还有一章，写到一半中，不懂是不是在脑海排练太久，真正写到这里时，突然没了力气继续写，所以才想用连更给自己一点动力，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明天会早起码字，很抱歉食言，我之后会补偿。

        雨太冷了，她只能抱紧，往花丛的更深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破碎的幼稚的言语，让自己不要上死掉。

        没关系。

来了。

        她不需要被找到，她不需要被找到。

        郎文嘉忍不住思量，这句话说出来，他固然出了一口气，可感的子一会怎样想？

        她不想说也没关系，郎文嘉认为就算是面对恋人，谁都没有自揭伤口的必要。况且她一路走来，想必已经习惯吞下苦楚，咬紧牙关扛过去。

        脚尖一转，他打开旁边的小门，快步走进去。

        突然间，郎文嘉又想起了李牧星。

        是的，是的，她怎么就忘了？

        怎么只有糟糕的他，没人来陪？没人来爱？然后一个想不开，又躺在浴缸里往手腕再划一刀？

        爸妈正式和她说了他们离婚的事，接着会由继续抚养她，她尖叫说不要，一直大吵大闹，求爸爸妈妈不要丢下她。

        他们定定坐在桌子的那边，面无表情。

        莫名的，心微微颤栗。

        李牧星的确和子一很像，安静、悲观、焦虑、边界感强，也的确藏着很多心事，她很少提父母提过去，大概率并不美好。

        他不想要有一天，李牧星情绪崩溃时，边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对她冷言冷语的人。

        坚强的、可爱的，他的李牧星。

        郎文嘉垂下眼帘，藏起对子一的怜悯，和想到李牧星的心。

        何必，再来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