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和脚步。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微笑着，将证书轻轻递到他面前，指尖莹如玉，“圣安斯会是你展翅的天空。请相信，你的才华值得被看见，你的努力终将开花结果。祝贺你，和连溪同学。”

        她离他那样近，他甚至能闻到她上传来的一缕极淡的、清冷的幽香，像雪后初绽的梅花。

        偶尔在洒满晨光的林荫上迎面相遇，她会微微颔首，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早上好。”

        “谢……谢谢。”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抹纤细柔美的影，如同烙印，深深刻进了和连溪的眼底。

        那双眼睛抬了起来，瞳仁是澄澈的浅褐色，里面漾着温柔如水的波光，专注地凝视着他。

        全校例会，他坐在礼堂的角落，屏息凝神，捕捉着主席台上她清泠悦耳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然后一字不漏地抄写在笔记本上。

        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有万千烟花无声地炸开，绚烂夺目，又震耳聋。

        他慌乱地垂下眼帘，目光落在她校服袖口出的一小截皓腕上，动作有些笨拙地接过那本沉甸甸的证书，指尖不经意过她微凉的指腹，一细微的电瞬间窜遍全。

        然而，那束温柔专注的目光，那句“你的才华值得被看见”，像一颗种子落在他的心田，不顾一切地生发芽。

        他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用最工整的字迹，小心翼翼地写下一行字：“下一次，要鼓起勇气，和瑾鸢学姐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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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咙发紧，脸颊，几乎不敢再看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睛。

        “那就是陆瑾鸢学姐啊……”典礼结束后，边一个同样来自普通家庭的新生，语气里充满了憧憬和敬畏，“国安陆长的独女！咱们圣安斯的学生会长！听说她人超级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为特招生争取过不少权益呢！”

        她是云端皎月，他是地上微尘。

        仅仅是这样一句礼节的问候，一个转瞬即逝的微笑，便足以点亮他一整天的晦暗，像一束月光投入沉寂的深井，泛起粼粼波光。

        原来她叫陆瑾鸢。

        能沐浴到月辉的偶然恩泽，已是命运的奢侈馈赠。

        她微微垂首，长而密的睫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最上等的细瓷。

        陆瑾鸢。和连溪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尖仿佛萦绕着一种清冽的甘甜。

        她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随即优雅地转，走向下一位获奖者。

        国安长的千金……那是一座他仰望都望不到的巍峨高山。

        她的目光像温煦的月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和连溪同学？”她开口，声音比透过麦克风时更轻柔，如同羽拂过心尖。

        午后的阳光里，她总是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侧影优美，指尖翻过厚重的典籍书页，神情专注而疏离，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远远地看着，就好。

        她手里托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证书夹，姿态优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笔校服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纯白的衬衫领口熨帖，金色的校徽在灯光下折出微芒。

        下课时，他会“恰好”路过二年级教学楼那扇明亮的窗。

        心脏在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巨大的轰鸣，震得他指尖都在发麻。他几乎要怀疑这剧烈的心声会穿透膛，被她听见。

        二年级的

        五官巧得像是人偶大师耗尽心血雕琢出的杰作，找不到一丝瑕疵。

        和连溪的呼骤然停滞。

        一年了，那句鼓起勇气的搭讪，始终卡在他的咙里，未曾出口。

        但是。

        他们之间，隔着天堑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