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柠虽然一直在治疗眼睛,但医学速度还不够快...
墨从羽定定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她上那
安静,不再是驯顺,而是风暴前的寂静。
墨从羽沉默。
她开始说话断然、表情克制、举止优雅得像个冰凋王后——但她的每一句话,背后都藏着刀。
「如果我真的完全看不见了……您还要我吗?」
可她忽然问:
他看着那些他用心灌溉的花一株株倒下,满地都是她亲手剪断的枝干。
程柠慢慢伸出手,试着抓住那条小径的轮廓——
那片她曾最爱的花圃,如今已是模糊的一片光影,连形状都快对不上记忆中的样子。
她的指尖穿过了光,也穿过了她最后的安全感。
第二剪,第三剪。
她坐在窗边,整个世界像一幅退色的画。
直到她转过,眉眼安静而冷漠,像不再认识他。
她弯腰,从花盆旁抽出那把修枝剪。
他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接着,没有犹豫地剪下了第一朵花。
从那天起,她变了。
空气里没有边界。
她不是在剪花。她是在剪掉那个「需要被怜惜、被小心呵护」的自己。
不久后,墨从羽赶来,花房里已是一片狼藉。
他声音低沉温柔,指尖掠过她的发。
程柠站在中央,裙摆沾了泥土,眼神空空,却又异常清醒。
她低声开口,像自语:
她不哭了,也不再害怕看不见。
「我懂了。」
天还没亮,整个宅院静得只能听见风过温室的声音。
「你说过,这些花是你给我的。」
「我不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要的,我会自己拿。」
眼前的世界变得像一张张透的素描纸,正在一点一点被水染开、撕碎。
他站在花房门口,一脚踏进满地断枝花的狼藉中。空气里都是玫瑰枯败后的
烈香气,像极了结束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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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她会看不见任何人。
她不再询问、不再温顺、不再等待他的吻或他的允许。
医生说,她的视神经退化得比预期还快,除非这几年内有研发出特效药。
她的手过那一排盛开的白玫瑰,花
柔
得像话语里的温存。
声音脆生而短暂,就像她那段总以为能被永远保护的「柔弱份」。
她转些微扭曲的对着他轻笑:
「那我现在,把它们还给你了。」
「你们想要我,从现在开始,就得赌上你们全。
「这些花……是他爱我的证据吧?」
那天晚上,墨从羽还坐在她边,替她轻声读书,说的是什么诗句,她已记不清了。
程柠笑了,笑意冷得像从骨里渗出来的冰。
「喀嚓——」
因为她知:「就算这个世界要从我眼中消失,我也要让你们记住——我,是谁让你们这辈子再也安稳不了的。」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花飞散,香气在空气里断裂。
白裙女子站在最深,肩背
直,指尖还握着那把修枝剪。
他永远是这样,给她的温柔永远不到底,像餵一隻物,给糖的手和拴绳的手是同一隻。
程柠穿着白裙,赤着脚,走进那片专属于她的花房。
花是墨从羽亲手挑的,每一株都对应她视觉还有些轮廓时,曾说喜欢的颜色与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