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证明。”

        她从没听过这样的哭声，听着就仿佛感同受的难受起来。

        “因为喜欢女生的女生很少啊，我找不到同类，现在又只有我们俩，所以我就随便问问・・・”

        啊，怎么哭成这样・・・

        蘑菇埋得更深了，将自己深深扎在双臂间，仿佛这辈子都不打算重见天日。

        同好，对，同好！

        -------

        明知山瞪大眼睛，彻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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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青兰一动不动，乖乖任她脸，温热柔的感透过薄薄一层纸传到指尖，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在照顾幼年妹妹的大姐姐，不知怎的更难为情了。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知山轻轻叹口气，从包里拿出张巾，着它轻轻将钟青兰的刘海掀起，将眼镜取下――

        “你其实本没注意过我，连我的名字都不知。”

        “啊・・・”

        停止哭泣、但始终沉默的钟青兰盯着她，那张不经发型和镜片遮盖的脸显出一种清丽冷感的美，好似蒙尘的美玉突然经历雨水冲刷，和之前判若两人。

        炽光灯在寂静中微微闪动两下。

        额、两颊，一直到鬓角、下颌・・・

        “我不相信你喜欢女生，摸我，你大概只会觉得恶心。”

        她的手被拉着探入校服下摆，指尖感温热，像是摸到了厚厚蚌壳下光的珍珠。

        小明：呱！猪脑过载！

        向来口齿伶俐的她第一次会到这样的窘迫，那哭声微弱，却像是带了斑驳锈迹的小刀，扎的她心口直冒冷气。

        及其微弱的啜泣声像是被埋在冬天厚厚的积雪下，又闷又冷，带着极致的压抑，却能表现出鲜明的痛苦。

        “你，你眼睛很好看啊，肤很白，鼻子也很。”

        桃花般的眼还带着春雨直直望向她，明知山回过神来，不知怎么也有点被对方脸上的红传染了，耳尖升起热意。

        “我那个，那个不是肯定句啊，是疑问句。”

        “这这这――”

        她轻咳两声回了神，放下眼镜后拆开巾包装。

        明知山迅速从椅子上起，坐到班长前面――

        她拿眼镜的手悬在半空，愣了，素来贫瘠的大脑中自动蹦出曾学过的那句“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

        就像是李思朝和她腐女朋友那种，这种特殊的爱好需要对暗号才能找到同好。

        “你别哭啦？青兰，钟青兰，我亲爱的青兰？”

        明知山抿，只得将带着凉意的巾包裹在指尖，轻柔地替班长把发捋到脸侧。

        “这个没有酒的，不伤肤。”

        “这个发型和眼镜不太行，两片发西瓜一样贴在脸侧，遮住了脸型，刘海也太厚重了・・・之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哈。”

        明知山慌了神，向来机灵的脑子宕机般不起作用，急的像一笨熊般双臂抱。

        直到微弱的动静从前面传来，她才意识到――班长在哭。

        明知山将巾放下，有点受不住对方直勾勾的视线了，巧嘴自动开始没话找话，试图像之前和小姐妹们聊天时那样寻找话题，往发型妆造时尚方面靠拢。

        这不是个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沉默的人突然暴起杀人的社会案件，这一刻真情实感害怕起来。

        一双哭红的眼像桃花般潋滟，睫上晶莹闪动。

        明知山不知所措。

        “我我我――”

        “我其实是想说！我也喜欢女生，想问你是不是我的同好！”

        两片薄被咬的通红充血，鼻尖也染了色，两颊沾满发，厚厚的玻璃片被泪水沾得不成样子，起了模糊的一片雾。

        “嗯・・・”

        班长眼尾红，葱白的指尖颤抖，拉起她的手。

        我看到了你写的东西，知了你的秘密？

        她伶牙俐齿的本事又回来了，轻声哄着班长，直到对方紧紧抱在一起的双臂逐渐松开，刨土豆似的挖出出那张泪眼模糊的、双颊通红的脸。

        钟青兰盯着她，好像生怕以后看不到似的，双目一眨不眨，没有要拿过巾自己的意思。

        明知山将手搭上班长的双臂，试图将那颗蘑菇出来。

        轻柔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委屈，但非常直接。

        “你问我喜不喜欢女生？你说自己喜欢女生，想找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