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偶像子书修说过的话――“反正早晚都要死，我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紧接着，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有人撕扯他的发，有人挖掉他的眼睛，甚至有个女生掏出随携带的瑞士军刀，生生切掉了他修长干净的手指。

        最后那句话像冰锥扎进楼的心里，她猛地攥紧了子书修的衣袖，指尖都在抖。

        她看到有个染着粉色发的女生扑在最前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叠刀，毫不犹豫地刺向偶像子书修的手臂。

        下一秒，全场爆发出疯狂的尖叫。

        她想起日记本里那些关于“分裂”的记录，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原来这就是他选择的方式。

        前排的粉丝像水一样涌过去，瞬间将跌在地上的偶像子书修围得水不通。

        他没有抓任何东西，就那么直地从两米多高的舞台上跌了下去，像只扑向火焰的飞蛾。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把他分成一块一块，不就可以人手一个了吗？”

        楼说不出话。

        偶像子书修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往前倾，手里的话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的尖叫声、欢呼声、还有骨被踩碎的闷响，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牢牢罩在里面，让她不过气。

        他甚至对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的手心很热，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轻轻了她的指尖，“有我在。”

        “他想用自己的死，看看这些人到底能疯狂到什么地步。”子书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也想看看，那个藏在背后的人，会不会因为这场混乱出脚。”

        楼看得浑发冷。

        但那不是担忧的尖叫，而是混杂着兴奋和贪婪的嘶吼。

        要是这些人知子书修可以无限分裂，怕是真的会出分尸这种事，那样就能实现她们“人手一个”的疯狂愿望了。

        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偶像子书修被挖空的眼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那个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挣扎力气的分上，“你没看出来吗？他是故意下去的。”

        楼抓住子书修的衣袖，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那些刚才还喊着“爱你”的粉丝，此刻脸上都带着扭曲的兴奋，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野兽。

“要是能属于我们大家就好了，谁都别想独占！”

        楼刚想说点什么，台上突然传来一阵动。

        “别怕。”子书修察觉到她的颤抖，伸手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楼的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她看着那些疯狂的粉丝还在争抢着什么，有人举着血淋淋的手指欢呼，有人把挖掉的眼睛进玻璃瓶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鲜血溅在闪烁的应援灯牌上，红得刺眼。

        她想站起来，却得像面条。

        子书修按住她的肩膀，力很稳，声音却异常冷静：“已经来不及了。”

        她死死攥着子书修的手，指里全是冷汗。

        用一场盛大的、被分食的死亡，作为对命运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