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署长接过本子，略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当然。”

        这话引起了署长的注意：“怎么说？”

        程砚晞对死者稍微有点印象，也不抬地问：“306VIP病房的？”

        似乎是玩够了尾戒，程砚晞终于抬起，缓慢掀动眼睫：“对了，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在我的保镖手里，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电梯在医院的另一，他懒得绕路，便直接从右侧的楼梯走下去。

        昨晚还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跟要死了一样，今天就力充沛地和别人聊起天了。

        杀人放火的事见多了，为了利益伤害自己的亲人倒是罕见。

        他本只是到医院驱散手下不懂事的警员，没想到却能获得这个意外收获。

        颂查是患者家属，也是唯一一个在事发当天出入过病房的人。

        而死者当晚服用的剂量，已经远远超过人适用剂量，摆明了是往死里加。

        问题是，医生当天送去的药物并不胺碘酮。

        程砚晞微微颔首，解答署长的疑惑：“那个老人已经八十五岁了，患有心脏病，前天刚下过病危通知书。”

        闻言，程砚晞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里面记载了大大小小的贩毒窝点和地下洗钱场所，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

        胺碘酮是抗心律失常药物，如果用药不当或过量，很容易致人死亡。

        空的病房和诊室，一男一女突兀地出现在长廊中央，靠在椅背上交谈甚欢。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询问举报者的信息。

        见程砚晞停在楼里不动，跟在后面的辉子问：“怎么了晞哥，里面发生什么了吗？”

        外交长涉毒，这事无论放在何时都是个大新闻。

        当然，除了他自己的。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不如为自己的事业付出点贡献。

        “关于外交长参与毒品交易的证据，我想你们警察应该很需要这个。”

是很好奇。”程砚晞坐在墙边空出的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转着指的纯银戒指，“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警察突然接到举报？”

        一切完成后，程砚晞顺着走廊的出口指示牌离开。

        而程砚晞一眼就认出，那个手上插着输的女生是自己表妹。

        病人死后，奥努延调了306病房的监控。这是VIP的独立病房，除了医护人员，出入的人一定都和患者有关。

        下至二楼时，余光无意间瞥向院内走廊。一排长长的铁座椅上，靠边的位置坐了两人。

        透过高清镜，监控清晰捕捉到外交长的影。

        如此诱人的好，让警署署长眼前一亮。

        说她不记仇吧，偏偏又跟自己的表哥斤斤计较。捉弄她一下，就跟防贼似的躲着他。

        毕竟谁也想不到，会有人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惊叹于外交长的狠心，署长扶住额，故作为难地暗示：“可程先生，您也知我作为警署署长很难对这些举报坐视不，毕竟这个月还没什么业绩……”

        “没什么。”他移回视线，轻描淡写，“突然想起一件事。”

        事发下午，他在护士那儿进行了登记。因为家属探病很常见，医护人员便没多在意，直接放他进去了。

        真神奇。在学校当众被泼一盆凉水，不仅不生气，一个暑假过去反而成为好朋友了。

        短短两句话，程砚晞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她旁边的小白脸倒是有点眼熟。程砚晞仔细回想一番，忆起他是上次泼了程晚宁一水的男生。

        很明显，药瓶里的东西被人掉包了。有人想通过这个病人的死，嫁祸给康素国际医院，再以用药不当的罪名举报到警署。

        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还是他最拿手。

        他年事已高，就算用药也活不了多久。颂查估计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地对他下手。

        他简明扼要地叙述：“他的药被人调换了。”

        得到许可，外面的辉子推门进入病房，把一个文件袋交到程砚晞手中，再由他从里面抽出一张，递给署长查验。

        署长有些诧异地问：“您的意思是，他在自导自演？”

        手里还有笔帐，要跟她慢慢算。

        “七号晚上，你们医院有个老人去世。”

        说到这儿时，他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弧度，一字一顿：

        “当天晚上，医生在他内检测出了大量胺碘酮，但它并不属于我们医院的药方。”

        警署署长点了点：“那个老人，是外交长的父亲。”

        “这些，够你完成业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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