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二十分钟的清晨教育划下句号，程晚宁攥着那张空白的表，心却更沉了一截。

        她为了躲程砚晞，特地没告诉他表格的事，更不愿意拜托他签字。

        “得看钓上来多少条，有时候没鱼。”

        程晚宁还想点问点什么，屏幕另一的背景音忽然变得杂乱，似乎是有人在喊他。

        拉开抽屉，里面静静存放着一把手枪，是她不久前刚弄来的家伙。

        离开卧室前，她回过，意味不明的目光定格在床柜的第三层。

        这个卖队友的方式，怎么跟她在老师面前的话术一模一样？

        但是——是手绘。

        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口中的“地图”居然是画笔制作。

        程晚宁解释得是，如果不是事先知，苏莎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我把他办公室的位置发给你，你直接过去找他。”语罢，帕比罗仿佛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紧跟着补充：“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你就说是辉子告诉你的。”

        “那如果他问起，我该怎么说？”

        “……”

        浏览完图片，程晚宁把手机揣回兜里，带着折叠好的表格打开房门。

        程晚宁本想找同学代签一下表哥的名字，但转瞬想起苏莎那张怒形于色的脸，便悻悻打消了仿签的念。

        更疼的是，程砚晞一大早便出门了。她独自在家等到晚上，都没见到对方的影。

        程晚宁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下一秒就被苏莎不留情面地打断：“别解释了！你的字化成灰我都认得，别以为字丑点就能冒充家长了。今晚给我拿回去重签，看不到家长签字，我就跟你表哥电话联系。”

        前面训了半天，程晚宁内心始终没有什么波澜，却在听到这句话时，面色蓦然一变。

        枪柄握在手里掂量一番，又犹豫着放了回去。

        可明天早上就是交表的最后期限，她不想因为这点事，让自己的信息资料变成空白。

        -

        苏莎二话不说地结束谈话，并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崭新的表格拍在程晚宁面前，让她重新填写。

        那的人匆匆应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她实在找不出破绽，干脆把表翻到背面，指着那三个龙飞凤舞的草字，音量猛然抬高：“还有这个家长签名，是你自己签的吧？”

        “今晚事情多的，我不确定晞哥回不回家。你要是真着急的话，就过来找他吧。”

击：“那‘薪水不定’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灵魂画手，建筑物也抽象至极，但好在文字写得足够详细，把进门后的路线和方向都标了出来。

        心事如同水淋淋的苔藓，被蓄谋已久的海啸淹没。

        同时line上，帕比罗给她发来了公司的地形图。

        程晚宁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无形中运作着，不停往更大的数字靠拢。

        程晚宁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家，擅作主张给帕比罗打了个电话，被告知程砚晞人在公司。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这个点已经不早，过两个时辰她就得上床睡觉，大概率是等不到他半夜回家。

        程晚宁犯了难：“那我到公司后，该去哪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