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亮。

        她惊觉自己不但不恼，反倒渴望他更多的碰，这念简直让她浑发。可酥之余，又发觉原来男女之间的亲密，这般叫人神魂颠倒，仿佛饮了一口甜香的陈年花雕，醉意从齿蔓到心底，连指尖都泛起了酥麻。

        “谢过李大夫……”她强压下心鹿撞，伸手拢了拢衣襟，眼睫低垂地欠了欠，眼眸中却止不住漾开了春水，顿时媚意盈盈。而那被皱的衣衫下，珠仍在轻颤，活像受惊的雀儿般不安分。

        李慕白闻言，肩微松，只是目光仍不敢抬起：“夫人宽宏，慕白惭愧。”他深深一揖，双手微微发颤。“还请夫人回去好生调养。”

        何芸玉微微颔首，扶着青杏转离去。行至门前，不觉又回眸看了一眼。

        晨光照耀下，那俏郎君上方巾已乱。他此时正低垂着，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时而蜷起，时而舒展，像是在回味适才那转瞬即逝的甜美感。

        何芸玉不由心一，就转离去。忽闻“啪”的一声脆响。只见他抬手重重拍向自己额，惊得她心口跟着一颤。那个适才一直温如玉的年轻大夫，此刻竟像个错事的少年般手足无措，拍得自己额通红一片。

        “李大夫，告辞了。”她忍不住又多一句，话音仍旧像蜜糖般柔，甜得连她自己耳都微微发热。

        李慕白闻声抬，晨光在他清亮的眸子转，盛着满满的歉意与懊恼：“慕白该死，唐突夫人了……”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额上红印散了开来，却浑然不知。

        轿帘轻轻落下时，李慕白那一眼的懵然和真挚，依然印在何芸玉脑海里，心儿突然就了下来。这些年连薛博文都早已形同陌路，她又何曾见过这样清澈的目光？那眼中的诚恳，比千万句甜言蜜语更让人心动，像是有只蝴蝶，在她心湖间轻轻扑闪，恐怕今生难以忘却了。

        暮色漫过窗棂时，何芸玉已服过药汤，正斜倚绣榻上歇息。间药苦未散，风寒却已退去，心口微微发热，周浮起一层懒懒的酥意。

        青杏轻手捧上甜汤，眼角余光却不住往夫人上瞟去。“夫人，”她轻声唤，“子可好些了？”

        何芸玉微点了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嗯，好多了。”语气有些心不在焉的，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青杏将瓷碗轻置案上，垂首片刻，终是忍不住笑问：“夫人，白日里那李大夫……是不是……冒犯到夫人那了？”

        “胡说什么！人家李大夫那是好心救我……”何芸玉凤眼瞪了她一眼，耳却惊得泛红。

        “可婢瞧得真真切切，那李大夫手捧着夫人那……脸都红了……”青杏语气略带打趣，又透着几分惊叹，“不过，那李大夫真是生得好好看，连婢都……差点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