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景幼珊,那双总是笑的眼眸里,此刻带上了一丝自嘲般的试探。
她的目光落在那片骇人的伤痕上,没有立刻移开,也没有出常见的惊恐或怜悯。
仿佛松开的不是手,而是某种脆弱的联系,一旦断开,他就会再次被那冰冷的、她无法及的世界吞没,或者…
他扯了扯嘴角,牵动那些可怕的疤痕,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调笑:
“怎么样?不会让你待会儿吃不下饭吧?”
“!”景幼珊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一丝真实的慌乱迅速浮现。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撒,像是全然将自己置于对方的掌控之下,担心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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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盯着他,试图从那双眼睛里分辨出真实的情绪,却徒劳无功。
“怎么会!”
她长舒一口气,转向公子修,语气带着自然的关切:“好了,这里没别人了,口罩摘了吧?看着都热死了。”
她抓紧的他此刻所代表的、一种相对“安全”的互动模式和一个明确的“目标”。
公子修的目光扫过周围喧闹热情的人群,学生们三五成群,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他低看着几乎要嵌进自己手腕的手指,眼底那抹温柔的笑意更深,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陌生而嘈杂的验。
阳光落在他未被口罩遮掩的眼眸里,折出细碎的光,却依旧让人看不透那笑意底下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
她指了指他依旧严实的口罩,又瞥了眼他笔的西装,“真是的,还穿这么正式,得亏这家店空调够足。”
她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像一尾游鱼般在隙中穿梭,不时回
对他说话,发丝在阳光下飞扬:
就在景幼珊又一次回指向另一个摊位时,他的手腕似乎被旁边涌过的人
不经意地撞了一下,牵在一起的手瞬间松脱。
公子修似乎犹豫了一瞬,但看着她坦然的目光,还是抬手,慢慢摘下了那个黑色的口罩。
公子修闻言,愉悦地低笑出声,反手将她的手更牢固地握在掌心,指腹甚至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猛地回,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那只松开的手,几乎立刻重新紧紧抓住了公子修的手腕,力
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
“怕你…把我丢了。”
她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目光微微移开,落在一旁喧闹的人群上,声音却低低地、带着点倔强的依赖飘了回来,巧妙地将焦点转移:
她会被这汹涌的人彻底冲散,失去这唯一的、危险的锚点。
他的温柔太完美,太有欺骗
,仿佛一张
心绘制的面
。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被烈火熔毁的伤疤,扭曲地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与他完好的那半边脸上致俊朗的轮廓形成一种残酷的对比。
“抓紧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某种近乎固执的紧张,“别松手!”
景幼珊自己知,在这漩涡中心,一旦她认定的“锚点”消失,她可能真的会迷失在那些虎视眈眈的、非人的注视里。
“怕我丢了吗?”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十足的
溺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逗弄。
“怎么会,”他的声音如同的蜜糖,包裹着冰冷的
心,“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你看那家烤猪蹄!还没到饭点呢,就已经排上队了!”
景幼珊贴地选了一家有包间的小店,隔绝了外面的喧闹和打量。
公子修被她骤然收紧的力和脸上毫不掩饰的慌乱取悦了。
这种纯粹的直接,反而让公子修准备继续调侃的话语顿在了嘴边。
景幼珊的脸颊更红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