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吧。”她说,“你最好现在打死我,不然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今天的样子。”
晏清被男人拢在怀里,额间的碎发被薄汗浸搭在鬓角,眉
紧紧皱着,无论他怎么抹平也无济于事,好在是不哭了,只留眼角里还躺着颗泪珠,
白光再次刺眼。
这是她的过去。
梦里,晏清站在铺满石子的雨中,前方不远有一个背对着她跌坐在地上的女孩,雨水打
的校服牢牢贴在女孩的
上,沾上了泥浆,女孩好像在哭,声音听的并不真切,晏清顺着女孩的方向望去,前方有一行人正抬着口棺材上山,零零散散的纸钱被雨浸透黏在路面,晏清看的出神,连那个女孩什么时候来到她跟前都没发觉,冰凉的
径直穿过了她的
,晏清呼
一滞,那女孩跟她张着同一张脸,不!那就是她自己!
“为什么?我去世了不告诉我!!”女孩近乎崩溃的嘶吼,“我已经很听你们话了!为…为什么!!!”
男人冷笑一声:“你见了又能怎样?你能让她活过来?别整天一副我们欠了你的样子。你是老了,死了,是自然规律,不是你演苦情戏的舞台。”
女孩没躲,脸被打得偏过去,嘴角渗出血丝。她却没哭,只是缓缓转过,盯着他,眼神像一口枯井。
把她按进怀里,抹去她溢出眼眶的泪水,掌心一下接着一下过女孩如同蝉翼般单薄的后背安抚着,
这是她不愿回想的记忆。
“记住你们怎么把我藏起来,记住你们怎么笑着骗我,记住你们怎么――”
女人补了一句,语气轻飘飘的:“再说了,你那天不是还开心的吗?和新同学去唱歌,发朋友圈,笑得
欢的啊。现在装什么孝顺?”
晏清被这声吓的条件反的心脏停
了一瞬,
她后退一步,眼神在两人脸上扫过,像是要把他们刻进骨里。
她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像雨丝落在玻璃上,没有重量,却冷得渗人。
“去哪了。”
女孩站在原地,浑透,
发黏在脸上,像只被丢弃的小兽。不是的,
不会这样!她的嘴
颤抖着,眼神却一点点冷下去,像火被水浇灭,最后只剩下一层灰。
客厅陷入死寂。
她想冲过去,想抱住那个透的自己,想告诉她“你没错,你不是外人,你不是没人要”――
中年女人接过话,声音尖细,带着不耐:“你从小到大就知哭,哭得人烦。你
最受不了你这个样子,见了你只会走得更快。”
“原来你们连我那天在干嘛都记得这么清楚……却没人告诉我,我在那天早上断的气。”
“你们不是我爸妈。你们心里只有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儿!”她轻声说,“你们是凶手。”
她听见一个声音,低沉而温柔,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语气冷得像冰:“告诉你?你临走前都不想见你,我们凭什么让你去添乱?”
“――怎么把我当成一个外人。”
女孩的脸色瞬间煞白。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狼狈的女孩,女孩好像是歪了脚,正一瘸一拐的走到两夫妻面前,神情悲愤极了。
“啪!”
“你们……”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们早就知她不行了,是不是?你们故意把我支走,说我考试要紧,说
只是小病……你们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晏清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切,口像被什么堵住。她忽然意识到,那个女孩――她自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一幕。
"晏清,不要难过了,我在这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声音哽咽了一瞬,又强行压下去。
男人脸色一沉,猛地起,一巴掌甩过去――
可她刚迈出一步,画面又开始扭曲。
他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和继母扔下他们出国前几夜,继妹也是这般――他的心就如同针扎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不由的将女孩拢的更紧了些……
晏清急忙转,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转
的瞬间,画面忽地一变,白光刺眼,晏清再睁眼,她
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人严厉的质问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