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姐,我們跟了沈侍中手下三天,昨天傍晚終於見他們有動靜——幾個人揣著沉甸甸的布包,繞了三條小巷才往城外去,最後進了破山廟,與幾個穿蠻夷服飾的人見面!」
上官蕙的侍衛單膝跪地,頭頂的汗珠沿著額角往下淌,連稟報時氣息都有些不穩。
上官蕙沉聲追問:「他們在廟裏待了多久?可有看清楚他們zuo了甚麼?」
「他們在外面待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沈侍中的人沒多說話,只掀了布包一角讓蠻夷看。後來一個蠻夷指了指廟門,他們就一起進去了。我們不敢靠太近,只看到廟牆gen有個不起眼的暗門,他們進去後就沒再出來。」
上官蕙皺著眉攥緊帕子:「難dao他貪糧餉不只是為了填兒子的賭債?是為了勾結蠻夷?這可是謀逆的大罪!」
這要是被御史臺查出來,沈家連墳頭草都長不齊,她不敢想沈家的人竟在聖上眼pi底下zuo出這種事。
她在廳內來回踱步,裙裾掃過地面發出輕響,忽然停住腳:「你再想想,他們進廟前還zuo了甚麼?」
侍衛沉默了一下,又答dao:「有個瘦高個的手下,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在蠻夷面前晃了晃,那些蠻夷看見玉佩,才放鬆警惕讓他們進暗門!」
上官蕙眼睛一眯,玉佩???
忽然想起沈二公子之前典當的祖傳玉佩,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麼重要的事,該不會是用那玉佩作為接頭信物吧?
之前韓盧有描繪過,也不知他有沒有保留。
她揮揮手:「我知dao了,你們繼續盯著那山廟,千萬別驚動他們。一旦有新動靜,立刻來報!還有跟我父親說??還是不好??我要去藺家。」
父親之前有拉攏沈家的打算,藺家的人和南方蠻夷有血仇,因為藺穆安的死,他們比誰都會嚴肅對待這事,也絕不會走漏半點風聲。
說完,她沒再耽擱,快步走向內院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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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趙秀才被調去上官蕙的布莊後,韓盧肉眼可見地心情好了,原本每天he賬時都皺著眉,現在眉間倒是鬆弛了。
杜尚若見了,忍不住笑著點他的額頭:「你是不是傻?把自己忙得腳不沾地,怎麼還笑得出來?」
韓盧直起shen,高大的shen影擋住了窗外的陽光,將她籠在一片溫nuan的陰影裏,黑眸裏映著她的笑臉:「忙點好,這代表布莊生意旺。以後我們開新鋪子的錢,就能更快湊齊。」
他娶她的錢也能快點湊夠。
話音剛落,布莊門口就傳來上官蕙的聲音:「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這麼好的氣氛,倒被我打擾了。」
杜尚若臉頰一熱,忙轉shen招呼:「快進來坐,外面風大。」
上官蕙沒急著落座,目光直接看向韓盧,語氣急切:「小韓,之前你描繪的沈二公子那塊玉佩,圖紙還在嗎?我有急用。」
韓盧見她神色嚴肅,知dao定是出了大事,沒多問一句,只轉頭向杜尚若示意後,便回家去。
杜尚若看著他快步走出布莊,才轉頭看向上官蕙,有點擔憂地問dao:「可是沈侍中那邊有動靜?難不成是發現了你的計劃?」?
上官蕙搖了搖頭,聲音壓得低了些:「不是,比那更嚴重??但這事牽扯太大,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怕牽累你們。」?
「沒事,不過你會不會太勉強了?」杜尚若皺起眉,滿是擔心:「要是需要幫忙,千萬別ying撐,我和阿盧都能搭把手。」?
上官蕙卻忽然笑了,眼底的沉重散去幾分,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朝氣:「姐姐放心!我可沒那麼嬌弱。雖說不能上戰場打仗,但查這些瑣事、抓些把柄,我還是能行的,zuo這種事,我覺得有點大材小用呢。」?
兩人正說著,韓盧就回來了,手裏nie著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
他將紙條攤開在桌上,只見白玉底色的畫面上,一隻玉鶴栩栩如生。他抬頭看向上官蕙問dao:「這樣可以嗎?」?
「嗯。」上官蕙有見過沈家的祖傳玉佩,沈二公子時常拿出來炫耀,定親沒多久後也會讓她拿在手上把玩。這次細看,圖紙和實物相差不大,用來唬弄人倒是可以。
一旁的杜尚若看了看圖紙,又看了看上官蕙急切的模樣,忽然反應過來:「你是想仿這玉佩,用它當引誘?」?
上官蕙想找玉匠仿照這模樣打造一塊假玉佩,再找人喬裝成沈侍中的人去破山廟引他們出來。只要他們認了這玉佩,就能坐實勾結的罪名。
聽杜尚若的話,上官蕙眼睛亮了些,連連點頭:「姐姐可有認識的人?這事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韓盧沒等杜尚若開口,就先接話:「城西的張玉匠手藝好,而且嘴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