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
自己是一个不讨喜的人,从前街上的人只要看到他都会跑开,就像是躲丧尸,对了,还有丧尸和游兵,他们就更不会喜欢自己了,每天出门都不知
还能不能会来,母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会在意“沉默得让人心烦”的儿子,他能
的,不过是把抢来的食物放到母亲面前。
燕光凝说,人生平等,就算是不讨喜的他也有向往的权利吧,有改变的资格……吧。
“天地可鉴,我真的没有讨厌你,我会傻到特意去拿几本书奚落你吗?红色的那本叫字典,黄色的是各国童话
编,你有兴趣就读读吧,我讲的很多都在里面,不会可以问我,下一个工作区我教你查字典,”燕光凝启动车,收回刚刚失控的权力,“而且,我没资格奚落你,也算不上什么救命恩人,我是在开玩笑,我们有代沟,那天你和那游兵不知
谁赢呢。”
她观察过孟省几天,很多人都怕这个少年的发狠时的暴
冷厉,见他都绕着走。如果他生活在新约前,应该也会适应得很好吧。
“我可从来没觉得你错了――想活着有错吗?总没错。”
“但以后,不,现在,你可以不用担心生命了,就要……”燕光凝突然感觉跟孟省说这些的自己就是个傻
,干嘛啊,这个社会化训练非
不可吗?
“哦,对了,你不用特意去改变什么的,生活会让你长大,你也不用特意去迎合我这个奇怪的老阿姨的对于美少年的幻想,阿姨我嘴上挑三拣四,其实都喜欢的很。”用一种更轻佻的语气掩盖窘迫。
这番自我解嘲本应像石
一样沉入水底,但她却感到了急切的情绪,孟省开口了。
“燕专员,你看起来很年轻。”也很漂亮,和那只黑豹一样漂亮。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
出私人化的评价。
燕光凝瞥了他一眼,随后咧开嘴,
出白牙:“是么?那看来我每天一个小孩没白吃,童男童女果然对驻颜有效果。”
一个测试。一句充满了民俗味的玩笑。
孟省愣住了。他的大脑似乎在飞速
理这个全新的、不属于生存范畴的逻辑。几秒钟后,他的眼角弯了起来。
“那今天吃谁?”
燕光凝抓紧方向盘。
这孩子,他听懂了。他不仅听懂了,还用同样的语法
出回应。
不能沉默太久,她还是笑:“呀,我觉得副驾驶上的小男孩就不错,谁不喜欢又帅又礼貌的乖孩子?等到晚上我悄悄地把他吞到肚子里去,和他的兄弟姐妹作伴。”
那天下午,燕光凝讲了很多东西,孟省安静地听着。他睡着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睡得很沉,但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细微的、压抑的抽泣声从他
咙里溢出来。燕光凝不知
那是什么,是委屈?是卸下了防备后的松弛?还是别的什么。
她没有动,甚至连呼
的频率都没变。她知
,他以为她睡着了。这份无知,是她此刻能给予他的,最妥帖的温柔。
等他的呼
变得平稳而绵长,燕光凝才睁开眼。她摸出一个黑色的药瓶,熟练地倒出几粒,干咽下去。
“查询路线。”她的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