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留着他那带着泪意的信息素味。

        握紧的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谢知聿，我们的账，慢慢算。

        17

        酒店套房的化妆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化妆品刷子扫过肤的细微声响。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景致，阳光灿烂得近乎讽刺，仿佛在为一场盛大的喜剧拉开帷幕。

        我坐在宽大的镜子前，像一件被心雕琢的物品。发型师正将最后几缕发丝盘成优雅而复杂的发髻，每一发卡固定上去，都像是在将我往那个名为“谢太太”的囚笼里更推进一步。婚纱是量定制的，昂贵的象牙白缎面，勾勒出属于Alpha的利落线条，裙摆上手工缀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母亲站在我后，眼眶微红，轻轻抚摸着婚纱的裙摆，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和一丝如释重负：“阿音，今天……真漂亮。谢家那边，也都安排妥当了。”她或许以为我之前的反抗只是婚前焦虑，如今看到我“顺从”地穿上婚纱，便以为我终于妥协。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致无瑕，掩盖了所有夜不能寐的痕迹，眉眼被勾勒得愈发锐利，上那一抹正红色，鲜艳得像刚刚饮过血。这不是新娘该有的柔和与媚，这是一种带着攻击的、近乎祭品般的华丽。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余的情绪。

        化妆师最后为我上纱，轻薄的白纱垂落，模糊了镜中的视线，也仿佛将我与外界隔开。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得到允许后，门开了。谢知聿站在那里。

        他似乎也是刚从造型室出来，穿着剪裁完美的白色礼服，将他184公分的材衬得愈发。薄肌的线条在合的礼服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利落感。他脸上似乎也上了层薄妆，掩盖了些许疲惫，但那双总是试图漾起风的桃花眼，此刻却沉静得像两潭深水，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紧张，有认命，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可能未曾察觉的期盼。

        他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

        “阿音……”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似乎斟酌着词句，“这个……是母亲让我送过来的，说是谢家传给长媳的。”

        他走上前，将首饰盒放在我面前的化妆台上，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主钻硕大，周围众星捧月般镶着碎钻，价值连城，却也……沉重无比。

        他的目光透过镜子的反，与我对上。那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看着那条项链，它象征着捆绑，象征着归属，象征着谢家试图加诸于我上的一切。

        我伸出手，没有去碰那条项链，而是轻轻抚上了自己光洁的脖颈。然后，我转向一旁我的首饰盒，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款式简单得多，却设计感极强的铂金链坠――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我的礼物，象征着林家的风骨与独立。

        我当着谢知聿的面，将它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冷的铂金贴紧肤，带来一丝清醒的感。

        “替我谢谢伯母的好意。”我透过镜子，看着后脸色微微发白的谢知聿，声音平静无波，“我更习惯自己的东西。”

        他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合上了那个昂贵的首饰盒，指尖微微泛白。他站在那里，高大的形在心打扮后本该光芒万丈，此刻却莫名显得有些无措和……孤单。

        “仪式……快开始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像是提醒，又像是自语，然后便转离开了化妆间，背影在门口的光影里显得有些仓促。

        门再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