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描的眼神忽地变得危险，又带着威胁的意味。

        “难你想从此不再见他？”

        我低下。

        我还没好准备。

        就算知周叙白在找我……

        我的勇气都了，不知去哪了。

        我喝了酒，拿起桌子上的钱，离开酒馆。

        关门前，我回看周描。

        “你所谓的自我牺牲，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他笑了。

        “你也是。”

        开了锁，回到阁楼，我已经没有脑容量去思考周描说的话。

        我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套蒙尘的画上。那是房东留下的，据说是前任租客是个不得志的画家。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掀开了蒙在上面的白布。颜料大多已经干涸，画布也只有寥寥几块。

        我开始画画。

        不是以前那些或张扬或讽刺的风格。我用最沉的色调，最粝的笔。

        我画扭曲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影，画冰冷的、布满污渍的瓷砖墙，画一扇紧闭的、仿佛永远无法打开的门。

        画面中央，是一个蜷缩的、卑微的、用双手死死抱住的背影，那个背影的轮廓，依稀能看出属于周叙白，却又仿佛是我自己。

        我没有刻意构思，只是凭着本能，将积压在心底所有黑暗的、痛苦的、悔恨的情绪，一脑地倾泻在画布上。

        我用刮刀将厚重的颜料一层层堆砌，塑造出墙的冰冷和压抑；我用最细的笔，蘸着近乎黑色的深红，勾勒出地面上若有若无的、象征血迹的痕迹。

        我画得废寝忘食，画得日夜颠倒。阁楼里弥漫着重的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地上散落着空酒瓶和干的面包碎屑。

        我像个真正的疯子，沉浸在自我惩罚和赎罪的创作里。

        这幅画，我取名为《赎罪》。

        它是我内心地狱的投，是我无声的忏悔录。

        画中那个蜷缩的背影，既是我对周叙白所受痛苦的凝视，也是我自灵魂蜷缩的写照。

        每一笔，都像是在剥开血淋淋的伤口，提醒着我曾经多么残忍，以及这残忍带来的、无法挽回的后果。

        画完成的那天，是一个罕见的晴天。阳光透过阁楼小小的窗，照在未干的油画颜料上，反出刺眼的光。我坐在一片狼藉中，看着画面上那片得化不开的黑暗与痛苦，忽然觉得疲力尽。

        两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