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靠绝对的努力和天赋，才能杀出血路的世界。

        “榜样力量：走近‘寒门贵子’季靳白――专访我校常年稳居年级第一的学霸……”

        而季靳白，在那个世界里，居然是常年霸榜的存在。

        鬼使神差地，她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

        栾芙愣住了。

        信号依旧不太好，但她还是打开了浏览，在搜索框里，迟疑地输入了“季靳白”三个字。

        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就读的学校，A市第七中学。

        他还会喂鸡、劈柴、用土灶生火饭、甚至……用茅草和竹片编些小筐小篓，手工细得让她啧啧称奇。

副很有“包袱”、不好接近的样子。可起那些琐碎小事来，却异常利落。

        “喜报：我校季靳白同学荣获全国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

        乡下睡得早，不到九点，整个村子就陷入一片沉静的黑。她常常因为无聊而失眠，有一次半夜起来喝水，却瞥见季靳白房间的窗还亮着微弱的光。

        “……在刚刚结束的全市物理竞赛中，季靳白同学再次得筹……”

        原来他晚上还在学习。

        她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

        栾芙点开，慢慢往下划。

        加载圈转了许久，终于出了几条相关链接。大多来自他们学校的公众号，或者一些教育相关的新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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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中是市里有名的扶贫重点校，专门招收从下面县镇考上来、家境贫寒但成绩优异的“尖子生”，学费全免，还有生活补助。

        她知季靳白成绩应该不错，毕竟气质在那里。但她没想到，会这么“不错”。这简直是把“学霸”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

        昏黄的台灯下，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背心，伏在陈旧的木桌前，脊背得笔直，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手边是厚厚一摞书和试卷，旁边的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

        他会放牛。清晨或傍晚，赶着那老黄牛去河滩吃草，高大的影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影子，偶尔甩一下手里的细竹枝，姿态闲适，像幅旧画。

        栾芙想起他说的“平时上学”，想起他母亲沉重的医药费，想起这个破旧却整洁的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他房间里的那些书。

        栾芙知这所学校，和她就读的、以高昂学费和英教育闻名的私立国际学校完全不同。

        电路坏了，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叫镇上的师傅，他已经默不作声地搬来梯子，拿着螺丝刀和电笔，三下五除二就修好了。

        一条条，一列列。满屏的“年级第一”、“竞赛金牌”、“品学兼优”。

        衣服洗得特别干净，连她那些贵的、容易勾丝的面料，他都能理得妥帖，晾晒得平平整整。

        最让栾芙意外的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