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享有的关注与爱意早已过剩，因此也并不格外珍视他这一份孤注的深情。

        秦演失魂落魄地转，一个黑暗的念不受控制地浮起――没意思，这样活着，真没意思。不如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这一切彻底终结。

        微微鼓起的脸颊晕着恰到好的绯红，像初熟的桃子，散发着天真又诱人的气息。

        女孩追了上来，纤细的手指轻轻牵住他的手腕。

        话语微顿，女孩眨了眨眼，补上那句让他此后数年都不得安生的条件：

礼貌浅笑，都吝于给予。

        毕竟，先动心的是他，执意追随的也是他。她无需给予承诺，不必主动示好，更不会因他时常的醋意，就与边其他异刻意划清界限。

        悲痛尚未成形，麻木已先一步吞噬知觉。

        他从绝望的深渊被拉起，转而坠入一个以爱为名、充满未知等待的牢笼。

        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他被遗弃在荒芜的孤岛。

        她从不给他确切的答案，却总在他即将退缩时递出一浮木。

        那些看似随心的碰、甜的语调、说还休的眼神，都是她无意识施展的驯化。

        “不过那时候你要是还喜欢我，记得再找我告白。”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残忍，“如果你不来，我就当你已经不喜欢了。那……你就当作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过哦！”

        “你好的，我没有不喜欢你。”她的嗓音甜，如山涧新的雪水，一点点浸他心封冻的裂痕，“但大人们都说早恋不好。要是被他们发现了，理起来好麻烦……”

        但每当他感到灰心丧气时，柏川璃总会锐地察觉，在他即将溃散的临界点，施予一点恰到好的甜。

        “别沉着脸呀……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会难过的。”

        “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就等等我……”她抬起眼，目光纯净得不染尘埃，“等我成年了，说不定会和你好呢？”

        有时是袖口下悄然探出的指尖，带着憨的亲昵戳戳他紧绷的手臂；有时是从口袋里变出心包装的糖果，不由分说地进他掌心，或用沁着水珠的汽水瓶轻贴他发的颈侧。

        这句话，为他宣判了死刑。

        心脏被她用最温柔的语调，最无辜的眼神，轻而易举地俘获。

        那碰很轻、克制，却足以将他从悬崖边缘拉回。

        虽然没在一起，但柏川璃并不反感秦演的追求。

        她怯地咬住下，长睫低垂，掩去眼底转的微光。

        更多的时候，她会用那双漾着水光的眼睛望向他，嗓音黏得能将人化：

        说完，她松开手，朝他轻轻挥了挥，转走入溶溶的落日余晖中。

        就在他沉浸在绝望之中，预备迈向那片虚无时，脚步声自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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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断他最后的希望，“我还不想……”

        她就像一只纵又狡黠的猫，游走在爱慕者构筑的房里。

        秦演难免有情绪低落的时刻。

        那背影与初遇时一般无二，轻盈、美好，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