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为界

        海风带着咸shi的气息，chui起星池米白色裙摆的一角。她站在那扇紧闭的黑色铁门前，没有握住张靖辞伸出的手，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地依言上前。

        她抬起tou，目光从那座在晨光下熠熠生辉、却冰冷得像博物馆标本的巨大玻璃建筑上移开，转而投向他。

        那双总是带着敬畏、依赖、或者偶尔迷茫的眼睛里，此刻沉淀着一种张靖辞许久未曾见过的、近乎锐利的东西。那是一种清醒，一种……审视。

        “张靖辞，”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在空旷的山间和海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异常坚定，“这里……是什么意思？”

        张靖辞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缓缓收回，插进西装ku的口袋里。他的脸上并未lou出被忤逆的不悦，反而浮现出一种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探究神情，仿佛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戏码。

        “你的工作间。”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稳无波，“一个可以让你不受打扰、专心创作的地方。”

        “不受谁的打扰？”星池追问，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为了亲近，而是为了更清晰地表达，“苏菲吗？家里的佣人吗？还是……妈妈？”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他镜片后的眼睛，试图穿透那层冷静的伪装。

        “还是说，你是想让我在这里……‘不受打扰’地，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句话像一把手术刀，jing1准地剖开了张靖辞jing1心包装的“好意”，lou出了底下那个不容置疑的、名为“掌控”的内he。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张靖辞脸上的那丝玩味渐渐敛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星池深xi了一口气。清晨微凉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却并未让她感到寒冷，反而像是注入了一gu陌生的勇气。那些日日夜夜积压在心tou的困惑、依赖、悸动、以及被无形之手牵引的不安，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xie的出口。

        “张靖辞，我喜欢你。”

        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dao。没有脸红，没有闪躲，只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坦白。

        “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是从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忍不住想要依赖你的那种喜欢。是你靠近我、chu2碰我时，会心tiao加速、会羞耻却又忍不住想要的喜欢。是昨天晚上……即使知dao不对，也无法推开你的那种喜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我不知dao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dao这份感情对不对。但我知dao，它就在那里，真实得让我害怕。”

        她低下tou，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可是大哥，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安排，还有现在这个地方……”她再次抬起tou，眼圈微微泛红，但眼神依旧倔强，“这些，真的是因为我‘需要’，还是仅仅因为……你需要一个完全听你话的‘星池’？”

        “你说你是在保护我，是在为我好。我相信，至少在车祸那件事上，我相信你是真心想保护我。”

        “可是现在呢？把我关在一个除了你没有别人能进来的地方，替我决定穿什么、zuo什么、甚至连我的过去和未来都要由你来重新书写……这真的是保护吗？”

        她摇了摇tou，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

        “这让我觉得……我快要不是我了。”

        “我喜欢你，张靖辞。这份感情或许肮脏，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