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才刚开拍，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完成。

        他梦了，梦里浮现出阮明霁刚才在视频里的样子——睡袍半褪，肌肤白皙，眼神羞怯又带着一丝妩媚。

        月亮是同一个月亮，陆暮寒心里的月亮就是阮明霁。

        三个月，九十天，两千一百六十个小时。

        新疆的旅馆里，陆暮寒洗了个冷水澡，冲掉一的疲惫和……其他东西。

        明天还要早起，要拍日出时分的野群。

        陆暮寒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

        太久了。

        他翻到一张两人在温泉度假村的合影。

        而在几千公里外的京港，有人也在看着同一片星空，思念着同一个人。

砚修妥协了，但是没有删除任何的联系方式，只有适应陈若云时差的早安晚安，记得照顾好自己，以及节假日的祝福。

        “真想上飞回去。”

        由于不知怎么说，她几番犹豫之下发了一个朋友圈，图是一张回国的机票，文是回家，不走了。

        人汹涌，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虽然我生冷淡，但是周砚修，我想我是爱你的。

        他的月亮照亮了他，远在美国的那场雨终于在他29岁这一年停下。

        她提着简易的行李走出来，看见周砚修疲惫的样子，僵住。

        周砚修立订了去B市的票，在机场等她。

        “阮阮应该已经睡了。”

        周砚修笑着走向她，不敢靠太近，“欢迎回家。”

        她的发漉漉的，脸颊泛红，眼神里有水光。

        陈若云也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端午节、元宵节、春节等这些重要的节日，周砚修也托人给陈若云送粽子汤圆什么的。

        她没告诉周砚修，但是无数个日夜，她就是在为这件事准备。

        照片里，阮明霁穿着红色的泳衣，靠在他怀里，笑得眉眼弯弯。

        里面有很多阮明霁的照片——有她舞时的抓拍，有她睡着时的侧脸，有她生气时嘟着嘴的样子，还有刚才视频通话的截图。

        窗外，新疆的星空璀璨，安静地照耀着这片古老的土地。

        至此，陈若云交接完B市的工作，接受了京港大学的邀请，去大学教授。

        陆暮寒都有点忘记自己在美国的日子了，只能靠看着阮明霁的照片才能入睡。

        距离让思念发酵，也让重逢变得更加珍贵。

        再后来，陈若云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周砚修。

        睡吧。

        周砚修看着她，眼眶，又说了一遍，“陈若云，欢迎回家。”

        那样的日子太煎熬，他不愿意再去回忆，现在这样的幸福的日子就是陆暮寒想要的。

        但愿这一次，他会再梦到刚刚的那些，然后在梦里再一阮明霁，他实在是太想阮明霁了，每天打电话都不够。

        干发，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相册。

        他恨不得飞回去，但他不能。

        他迷迷糊糊的，抓着从家里带来的有阮明霁味的私密物品睡着了。

        她冷淡的脸上出现一点意，“谢谢。”

        “好想阮阮。”

        明，照也；霁，雨止也。

        他突然的惊醒，深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