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他们只负责一段时间的钱粮。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灾民们后续怎么活下来?那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呵呵……”孙传庭压着脾气露出笑容,将礼单放在一旁,然后才说道:
“十余万灾民,想要安抚他们,这点钱粮只是前提,最重要的还是把御马监的田地找回来。”
“找!自然要找。”王举人连忙附和道,但李贡生却笑容一僵,带着几丝商量道
“军屯田不能买卖,在座的都是可怜百姓才租借田地,签了契约……”
“再说,这御马监田地租借后,我等也老实缴纳赋税,并没有什么过错。”
“如果朝廷说,御马监的田地不能租借,那我等自然可以退回,但眼下朝廷还没有说,我等若是退回,那自然是损失了钱粮。”
李贡生的话里,似乎他们成了可怜百姓的善人,他们租借田地都是为了百姓能活下去。
这副嘴脸,孙传庭见得多了,自然也忍得住。
他陪笑着举起酒杯,对四周的士绅豪强笑道:
“李贡生的话自然有道理,但军屯田的事情,朝廷已经下了决心要收回来,诸位……”
“要收自然是可以的,但我们毕竟是出了银子来租田,所以希望朝廷等我们收回了成本再回收军屯田。”李贡生端起酒杯,笑着回应。
孙传庭看他软硬不吃,眯了眯眼睛反问道:
“田地不收回,下面的灾民和失了田地的百姓怎么办?”
“这个……”李贡生想了想,紧接着抚须坦然道:
“我等愿意招募他们为佃户,按照六四的租子来分。”
“六成是……”孙传庭明知故问。
“六成中有三成是朝廷的,剩下三成里,有两成我们愿意献给府衙来安置其他灾民,剩下一成便是成本,佃户虽然只有四成,但我等可以分地十亩给他们。”
李贡生说到这里,还不忘自我感动一番:
“十亩地,即便收成再差,只要勤奋,一年还是能分个六七石稻米的。”
“一个人种十亩地,种得过来吗?”孙传庭放下了酒杯,而李贡生还不自知的继续说道:
“卯时起床耕种,酉时回家,六个时辰应该能种完的,况且如果种不完,他们家中还有妻子儿女,帮衬下,肯定可以种完。”
孙传庭笑了,他自顾自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满杯入腹后带着一丝酒气反问:
“李贡生您的意思是,一户四口人,一年六七石稻米足够了吗?”
李贡生不自知,笑着继续回应道:
“女人和孩子吃不了太多,一年六七石虽然勉强果腹,但农闲时女人可以养桑养蚕来织布,一年可以织个两匹布,男主人也可以进城里给人打打短工。”
“实在不行,闲暇时他们还可以上山打猎,反正朝廷已经免了上山狩猎的杂税。”
“这样一年下来,他们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添置新衣,来年时不时吃上肉味,何乐而不为呢?”
“成都府百万男丁,有这么多短工给他们打吗?”孙传庭没有继续笑了,僵着脸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