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为什么这就十二点了？”赵一阳惊叫，“挂了挂了，我还有数学作业没动笔！今晚还能不能睡了！”

很长很长地气，廓的线条随之起伏，收缩到极致，安静的卧室里响起清晰的呼气声。闻箫屈起长，下巴抵在膝盖上，蜷缩在椅子里，眼神漫无焦距。

“靠……”赵一阳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发声系统，“我卧槽啊，一个字没差，你不是没带卷子回家吗，竟然能记这么清楚？”他又嘀嘀咕咕地安自己，“是我大惊小怪，这是大佬常规作！”

闻箫淡色的嘴紧了紧，手上利落转着的笔落在书页上，他垂眼看题目，挡了所有情绪：“左边没什么，是卧室的窗。”

闻箫极缓慢地松开撑直的背，让自己一寸寸靠在了坚的椅背上，仰盯着天花板。

花十分钟把这题讲完，赵一阳那边传来“唰唰”写字的声音，写完，他轻松地开始闲聊：“我跟我妈说了学校要补课的事，我妈开心地想给学校送一箱子锦旗，说感谢学校多收留了我一个月，让我没机会在家里碍她的眼。切，这话说得，好像她经常在家一样。闻箫，你左边有什么东西吗，你总往那边看，十几分钟，看了五六次了。”

外婆下意识地挡了挡手边的纸张，“不忙，只是有些杂事需要理。”

“喂。”

就这么抱着膝盖在椅子里蜷缩了不知多久，直到静谧被手机的铃声惊散。

样，高一的暑假也补了课，所以他们的课程进度才很快。”

这个名字品尝起来，尖泛起甜，又涩，还有几丝淡淡苦意。

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彩色的，像三棱镜折后的太阳光。

“这样啊，”视频里，赵一阳话没停，“嗐，也不知补课池哥会不会来。”

听见“池哥”两个字，闻箫手指的力没控制住，细微的“呲啦”声，“A”的最后一笔划破了纸张。

池野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听动静应该是刚进家门，换上了拖鞋。怕吵醒芽芽，他开始声音压得很低，直到进了卧室才恢复

池野……

见外婆手边放着一叠材料，闻箫随口问了句：“您最近很忙？”

池野。

注意到这个细节，闻箫想起前两天在家里发现的几个文件袋，都是从青州大学寄过来的，背面写了“陆冬青教授收”。见外婆没有谈论下去的意思，闻箫没再追问。

十一点过，赵一阳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靠，闻箫，箫哥！江湖救急！今天发的物理卷子倒数第二题第二问，我觉得我没错，但好像又错了，濒临秃，求答案！”

闻箫拿起扣在桌面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号码他早已经烂熟于心。

他的睫细微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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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认识多久了？二月二十四号转学到明南附中，到现在六月九号，十五周，一百零七天。

外婆拿起惯用的墨绿色钢笔，在“家长意见”那一栏签上了“同意”，又署名“陆冬青”，三个字横竖间极有风骨。

闻箫说了再见后，按下了挂断。

很短，却仿佛一辈子那么长。

“我没带卷子回来。”闻箫捞起一支中笔在指尖转着圈，回忆几秒，“磁场那题？电子在t=0时刻从N板出到打到荧光屏所经历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