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皇爷！”朴不成抬，目光真挚，“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您这个岁数，也不了那么多了。”

        “你说的有几分理！”老爷子双手杵着膝盖，站起说，“可，咱这个家，是大明朝。”

        朴不成微微笑了笑，继续，“再说，婢虽不是汉人，可也听过汉人的老话。儿大不由爷，孩子大了，不住的！”

        “就拿婢来说，当初家里四兄弟，都是壮劳力，按理说应该有份吃喝。可还是把婢送到官府去，净了献给大元里的采买，进当婢！”

        “国事您都交给殿下了，何不把这些家事也都交给他。他是您选定的接班人，有些事总要他来呀！”

        “皇爷！”

        “咱可以让他们先儿子，后臣子。可对新君，他们必须是臣子，不能有二心！”

        当爹的，不就是盼着儿子有出息吗！

        “婢虽然这辈子没福分当爹，可也知儿子多了老子疼。就算寻常百姓家，看似和睦，其实心中都是小九九！儿子们争家产，表面恭顺，实则背地里无所不用其极！”

        “大明朝的家务，不是财主家分家当！”

        “烦心的事，你装装糊涂，每日逗逗皇重孙，逗逗小公主，颐养天年多好？”

        “不许传！”老爷子捂着嘴，“不许说，不许让咱大孙知！”

        老爷子的目光看向他，“今日这么大胆子？连命都不要了，也要说话？”

        “而且，卖了婢还有银钱，他们三个还能分些！”

        “为啥？因为这么，将来我三个兄长就少一个人跟他们分家里不多的财产，家里就少一张嘴，他们的妻儿就能多吃一些！”

        “婢有些话，就算是皇爷您杀了婢，婢也要说！”朴不成开口。

        说着，低，“您今年病了几次，子如何婢都看在眼里。再这些，你子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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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老爷子心中长叹。

        “这个理儿，咱也知！”老爷子缓缓，“有的时候亲兄弟，还不如朋友。分家若是不均，兄弟之间打成仇人的，不在少数。”

        朴不成惊呼之中，老爷子直接倒在龙椅旁。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早打，早！”

        “您还能到什么时候呢？况且，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不可能按照老人给的路，安安分分的走。”

        其实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自己这个岁数，黄土埋了半截脖子了，还那么多干什么。

        “咱有遗诏在你那！看来，要改改了！”

        “婢是猪狗一般的人，军国大事没有婢说话的份儿。可婢伺候了您几十年，看着这些皇子皇孙们长大。所以，婢想说些家常的话！”

        老爷子看看他，目光柔和一些，“你懂个鸟，你又没当过爹！”

        朴不成叩哭，“陛下，传太医吧！”

        “家里有钱的更是如此，老人谁，哥兄弟就恨谁。高门大的，嫡子高高在上，庶子们就凑到一块儿！”

        对于这些年轻的儿子们，老爷子确实是疏于教。不同于对成年的皇子们的严格，二十郎当岁的藩王们，只要从小表现出些才学能力，老爷子都恨不得夸上天。

        “别出声！”老爷子倔强的，用力的扶着龙椅，慢慢的爬起来，坐好。

        “咱要是装糊涂，是害了他们啊！”

        说着，老爷子艰难的往御案边走着，地上的影子和他的呈现一个直角的角度，仿佛那影子，已经倒在地上。

        这时，老爷子走到御案边，刚想坐下，却陡然一。

        “家常？”老爷子笑了下，“行，你说吧！”

        “人心，就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