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沉沉郁郁的一片黑，黑夜说：“因为我只有黑夜。”

朝珣看着他的脸，知自己没有看他份证这个必要了。

红与蓝的极致都是黑色，红与蓝的极致都是那片夜。

朝珣盯着他，鼻尖笼着的，是他上乎乎的香水味儿，很甜的味，朝珣说：“份证拿出来看看。”

朝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夕迟，你还记得，你欠我的东西吗？”

朝珣看着他，推开他，问他：“你多大了？”

朝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又觉得有些疲惫，他眯着眼面前的酒杯，他着它转悠来转悠去，看那玻璃里的冰块在偶尔闪过来的几束光底下闪闪发光。

他轻声说：“黑夜之所以黑，是因为有白昼和它是一对，没有白昼，就没有黑夜，所以黑夜不可能只有黑夜，你说的是个悖论。”

“我叫朝珣。”

江夕迟来了，他就像山间上那点雪，无辜地挤进了这片和他不衬的红色里被灼烧着。他穿着有点皱的白色衬衫，发丝有些凌乱，但并不狼狈，他在发光，表情疏离得很，像一块儿冰。

而冰是不会狼狈的。

凌晨的酒吧，是黑夜的高。狂欢才刚刚开始，空气是红的，酒也是红的，朝珣是一片深蓝。

很深很深的蓝色。

“你已经打扰我了，有事就说。”

我放弃了，十万字收不了尾了……

“就现在。”

黑夜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朝珣朝他笑了笑：“你来了。”

耳边又是一阵阵轰隆隆分辨不出歌词的音符，朝珣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酒杯，又看看边空空的座位，脑子混沌了很久，调酒师忙忙碌碌，舞池里的人扭动着腰肢，朝珣一时分辨不出这是梦里还是现实。

朝珣歪着闭着眼，耳边的鼓点躁动又密集，他烦躁得很，脑子还不甚清醒，他了把发，又看看那条消息，说:“没事，不重要了。”

黑夜愣了愣，瞪着双无辜的眼睛，说：“二十了。”

朝珣听到他说：

朝珣说：“几年前，你欠我一个笑，迟迟不给。”

江夕迟于是从红色，又挤进了蓝色里，他不适应这片蓝色，从他走进酒吧的那一刻，朝珣就看到了他眼底下强压着的薄怒火，他在

江夕迟那边很久没有消息，过了很久，他回了个“哦”。

黑夜的眼神变了。

然后他明白，灯光没办法照到冰块的每一面，江夕迟也不向每个时期的朝珣施舍温柔。

朝珣嘴角出讥讽的一个笑，话音一转说：“这是心理医生跟我说的。就算是心理医生，也不可能了解，有的黑夜，真的只是黑夜。”

黑夜脸上的笑于是就此终止。

颊边的红，此刻醺到了眼睛里，他眼睛有些发红，懒得再装，趴在吧台上，一字字敲出来勒索江夕迟。

黑夜笑了笑，他声音还是黏黏糊糊，但是眼珠子在灯光底下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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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又拿起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他点开一看，发件人是江夕迟。

他看着他，说：“有这个必要吗？”

“现在我要你还我。”

他看着朝珣，朝珣也看着他，他们彼此相望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江夕迟回：“我欠你什么东西?”